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用一种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开口:“微微,你昏迷了快一天。
医生给你做了全面的检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急性髓系白血病(AML)。
情况……不太好,是急性的,恶性程度很高。
需要尽快开始治疗,化疗……甚至可能需要骨髓移植。”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入沈微的心脏。
白血病?
绝症?
沈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周时砚后面关于分型、治疗方案的话,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
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片刺目的白色仿佛变成了巨大的、无声的嘲弄。
原来如此。
那些无缘无故的疲惫、眩晕、瘀斑、难以止住的鼻血……那些被顾淮斥为“装病博同情”的症状,都有了最残酷的答案。
不是她脆弱,不是她矫情,是她的身体,她的骨髓,早已在无声无息中背叛了她,正在疯狂地自我毁灭。
一股巨大的、奇异的平静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
那是一种尘埃落定、悬石落地的感觉。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一个终结的出口。
真好。
她甚至感觉不到悲伤,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解脱。
“别告诉他。”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和坚定,打断了周时砚还在说着的治疗方案。
周时砚愣住了,眼中充满愕然:“微微?
你说什么?
不告诉谁?
顾淮?
他是你丈夫!
这么大的事……他不是。”
沈微极其平静地打断他,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那片惨白的天花板,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弧度,“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丈夫。
我只是林晚意的影子,一个……碍眼的替身。”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告诉他做什么呢?
让他再骂我一次‘装病博同情’?
还是让他觉得,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更有效的方式,去‘打扰’他和林晚意的恩爱生活?”
周时砚看着她脸上那抹近乎死寂的平静,看着她眼中熄灭的光,心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