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姑娘——”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在朽木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久未开口的滞涩,“等车呢?”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恐惧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但这老太太的外表实在太过普通,甚至带着旧时代底层劳动者那种令人心酸的卑微感,像个迷了路、误入此地的孤寡老人。
她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那干瘪的嘴角向上费力地扯了扯,露出一个极其僵硬、如同木偶般的笑容,黑洞洞的、一颗牙齿也没有的牙床暴露无遗。
“好啊……好啊……”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在死寂的站台上异常清晰刺耳,“这站台啊……冷清……就我一个老婆子守着……等啊等……”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牢牢锁着我,目光里没有明显的恶意,却透着一种黏腻的、令人极度不适的“专注”,仿佛我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她等待已久的、失而复得的旧物。
“……等了……好些年了……”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倾诉,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孤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执念,“终于……又有人来了……好些年了”?
“又有人”?
这几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之前那点因她外表而产生的怜悯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离开!
必须立刻、马上离开!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张枯槁的脸和黑洞洞的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车厢深处扑去!
手指几乎要碰到冰冷的金属扶手杆!
“咣当——!!!”
一声震耳欲聋、足以撕裂灵魂的金属撞击巨响在身后猛然炸开!
狂暴的风压和恐怖的冲击波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后背!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推得向前飞扑出去,膝盖和手肘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磕撞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剧痛瞬间席卷了半边身体!
我惊骇欲绝地回头——那扇刚刚还洞开的车门,此刻已死死地、严丝合缝地关闭着,冰冷的金属表面映出我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隔着布满灰尘和蛛网状污痕的车窗玻璃,站台昏黄的光线下,那个穿着深蓝工装的老太太,依旧佝偻着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