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西域的锦缎流光溢彩,触手生凉;前朝的孤本字画散发着陈年的墨香……每一样都价值连城,每一样都带着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恩宠”。
宫人们噤若寒蝉,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复杂,怜悯中掺杂着敬畏,敬畏里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毕竟,我只是一个靠着脸上那道疤才获得“荣宠”的替代品。
他本人,却极少踏足栖梧宫。
偶尔驾临,也多半是在深夜,带着一身清冷的夜露和淡淡的酒气。
他不说话,只是长久地、沉默地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圈椅里,目光穿透昏暗的烛火,落在我脸上那道疤的位置,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在透过我的皮囊,凝视另一个早已消散的魂魄。
殿内静得能听到烛芯燃烧的噼啪声,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滞。
这种时刻,我只需垂眸静坐,扮演好一个温顺沉默的影子。
袖中的毒簪在暗夜里无声地散发着寒意,但我知道,时机未到。
杀他容易,让他身败名裂、江山易主,才是真正的复仇。
后宫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杀机从未断绝。
第一个撞上来的,是丽妃。
一个以容貌娇艳、性情骄纵闻名的宠妃。
她大概是觉得,一个毁了容的“疤脸贵妃”不足为惧,又或许是栖梧宫这曾经的皇后寝宫刺痛了她的眼。
她开始在各种场合明里暗里地挑衅、奚落。
一次赏花宴上,她故意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湿了我新上身的锦缎宫装,那料子正是元彻赏赐的贡品。
“哎呀!
贵妃姐姐恕罪!”
丽妃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眼底却毫无歉意,“妹妹手滑了!
只是……姐姐这脸……唉,沾了水可不好,万一那疤又裂开了,惹得陛下心疼可如何是好?”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竖着耳朵的妃嫔们听个一清二楚。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讥诮,或幸灾乐祸,像细密的针,扎在身上。
我低头看着裙摆上迅速晕开的深色水渍,又抬眼看向丽妃那张得意洋洋、妆容精致的脸。
心头那点幽冷的火焰猛地窜高了一瞬。
脸上那道疤似乎也隐隐作痛。
“无妨。”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泓不起波澜的深潭,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件衣裳罢了,怎及得上丽妃妹妹这双巧手珍贵?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