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瞬间的失态。
这傻子!
为了那“以身相抵”的承诺,是真打算把命都拼在这盐碱地里吗?
“合…合用!”
她声音有些发哽,随即板起脸,语气硬邦邦的,“赶紧回去躺着!
再让我看见你乱动,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里的破锄头,动作有些粗鲁。
卫铮被她夺了工具,也不争辩,只是沉默地点点头,顺从地转身,一步一步,微跛着朝窝棚走去。
那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沉重。
姜晚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窝棚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条被清理过的水沟,还有沟边那些带着新鲜泥土痕迹的碎石块。
她紧紧攥着那把豁口的旧锄头,木柄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粘腻的血腥气。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滋味,悄然漫上心头。
这盐碱地上的日子,似乎因为多了这么一个沉默、固执、甚至有点傻气的“债主”,而变得……不一样了。
* * *时间如同蜗牛,在姜晚月的盐碱地上缓慢而坚定地爬行。
卫铮的伤势在反复拉扯中,总算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虽然动作依旧僵硬迟缓,肋下和肩背的伤口也时常作痛,但至少性命无虞,能做些更重的活计了。
那几处幸存的苜蓿试验点,在姜晚月精心(且极其有限)的淡水灌溉和简陋的“有机肥”滋养下,终于挣扎着挺直了纤细的腰杆。
嫩绿的叶片虽然依旧单薄,却顽强地舒展开来,在灰白死寂的盐碱地上,倔强地点缀出几簇微小却不容忽视的生命绿意。
这抹绿色,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沉寂的王家洼激起了第一圈涟漪。
“哎,你们看见没?
村西头那疯婆娘的地里,好像……好像真长出点东西了?”
村民李大嘴蹲在自家地头,远远望着那片泛着微绿的荒地,咂摸着嘴,一脸不可思议。
“看见了看见了,绿油油的几小撮!”
旁边洗衣服的赵婶子拧着湿漉漉的衣裳,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听说是草?
叫什么……木须?
能吃吗?”
“草?
草能在盐壳子上长?”
扛着锄头的王老五嗤之以鼻,语气却不像以前那么笃定,“我看悬乎!
指不定是什么邪门歪道弄出来的障眼法!
那女人邪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