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凄厉到扭曲变调的惨嚎冲破了林墨紧咬的牙关。
他的身体像被高压电流猛地贯穿,疯狂地向上、向后弹起!
所有肌肉在本能地抽搐反抗,想要逃离这根本无法承受的酷刑之源!
但刘三的手如同生铁浇铸的刑架,那只握住他手腕的手纹丝不动,将他整个右手,连同那刚刚遭受了致命创伤的部位,死死地禁锢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鲜血,浓稠、温热的鲜血,带着强烈的铁锈般的腥气,猛地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深色的泥土地面。
温热粘稠的液体,还混杂着一些更加深色的、类似筋膜碎屑的微小组织,星星点点地溅在了林墨苍白如纸的脸上、袖口上,以及刘三那张狞笑着的刀疤脸上,如同地狱之花倏然绽放。
整个房间里那股腐朽的霉味,瞬间被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彻底覆盖、浸透,像一张巨大的、湿冷的血网兜头罩下。
视觉消失了。
听觉只剩自己胸膛里如惊雷般疯狂擂动的心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咆哮嗡鸣。
思维被彻底撕碎,像被砸烂的瓷器,只剩下一片混沌尖锐的空白和那仿佛要将灵魂都烧穿的剧痛深渊。
剧痛如同决堤的熔岩,瞬间烧穿了整个身体,又在下一刻被某种冰冷的死亡恐惧覆盖。
林墨的世界被压缩到无限小,只剩下那根在血泊中脱离了自己身体的苍白断指。
它孤零零地躺在被暗红血液浸透的冰冷泥地上,指甲处还带着点点青黑色的墨迹,那是他不久前用力抄书时染上的——此刻却成了它短暂一生中唯一的色彩。
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刘三随手丢下那截断指时发出的沉闷“啪嗒”声,像丢开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紧接着是脚步移动的声音,沉重的、毫不留情的脚步,碾压着他散落的灵魂。
“小子,记着点教训!”
周扒皮油腻而冷酷的声音撞进他麻痹的耳朵里,像钝刀刮过骨头,“三天!
再拿不出钱来,老子让你剩下的九根指头,一根一根给爷爬过来!”
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渐渐远去,还伴随着木门被“砰”地一声大力甩上的巨响,震得墙皮簌簌掉落。
门外呼啸的寒风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陋室内,死寂重新降临。
但这死寂只持续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