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短暂的几个呼吸。
随后,一种超越断指本身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撕裂剧痛,才像沉埋地底万年的毒龙,猛然苏醒!
它从右手那空空如也、仅剩巨大伤口的地方疯狂爆发,炸裂开的不是痛感,而是整个世界崩塌的轰鸣!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钎捅进骨缝、搅动着神经和每一根血管!
那不仅是手指被切断的物理创伤,更像是有某种代表着他自身存在一部分的核心被硬生生地、极其残暴地剜走!
“呃…嗬…嗬…”林墨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滚油浇透的虾子,剧烈地抽搐痉挛着,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抽气声。
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他单薄的旧夹袄,黏腻地贴在同样冰冷一片的皮肤上。
牙关发出咯咯的、几乎要碎裂的撞击声。
泪水混杂着鼻涕和冷汗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在满是血污和尘土的脸上冲刷出几道肮脏的痕迹。
眼前是一片片炸裂的黑白雪花光点,金星狂舞,随时都会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
呼吸变得滚烫而艰难,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牵扯着胸腔那令人战栗的幻痛。
痛苦和羞辱像两股滚烫的洪流,交织着冲毁他最后的神智堤坝。
就在意识彻底湮灭之前,一种更加古老、属于另一个时代、那个曾在无数极端环境中锤炼出的灵魂的本能,如同一股冰水注入了燃烧的火山岩浆。
“记住!”
一个冰冷清晰到穿透了所有生理层面剧痛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炸响——那是前世无数次面对实验危机时,刻入骨髓的条件反射!
“记住这张脸!
周扒皮!
刘三!”
林墨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猛地瞪大,牙齿深深嵌入早已破裂渗血的下唇皮肉。
所有的痛楚、眼泪、失控的神经信号,都在这一指令下被强行收束、冻结、压缩!
他用尽全身每一丝力气,驱动脖颈几乎僵死的肌肉,艰难地抬起沉重如灌铅的头颅,布满血污冷汗和泪水的脸孔扭曲着转向门口方向。
充血的眼球死死聚焦,将那扇还在发出不堪重负呻吟的破门,门外迅速远离的两个模糊但狰狞的轮廓背影,以及屋内空气里飘荡的浓重血腥味、周扒皮身上那股子劣质油膏混合汗臭的肮脏气味、刘三身上散发的廉价酒臭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铁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