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听镇上跑运输的人说,省城有个煤老板,在家里出了事,说是半夜梦游,从自家别墅的阳台上跳了下去,摔死了。
我没敢问那人是不是姓王。
我以为这辈子,我就会这样安安稳稳地,在爷爷的庇护下,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扎彩匠学徒。
但是,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那是一个夏天的深夜,外面下着大雨。
我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披上衣服,走到院门口,隔着门问了一声:“谁啊?”
门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很焦急:“是陈师傅家吗?
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男人!”
我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
她一看到我,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师傅,我求求你,给我男人扎个纸人吧!”
我愣住了。
活人不扎。
这是三大规矩里,禁忌中的禁忌。
给活人扎纸人,等于是在催他的命。
“大姐,你先起来。”
我赶紧去扶她,“这不合规矩,我们不能给活人扎纸人。”
“我知道不合规矩!”
她哭着说,“可我男人快不行了!
他不是得病,他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女人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男人叫李强,是个包工头,最近一个月,一到半夜就梦游。
梦游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小月”。
他说:“小月,我对不起你,你别找我了,我来替你了……”女人找了很多人看,都说李强是被冤魂缠上了,要找个替身,才能替他挡这一劫。
她走投无路,才听人说我们家的手艺神,想来求我们破例一次。
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种事,比上次那个纸新娘还要邪门。
我本能地想拒绝,但当我扶她起来,手无意中碰到她递过来的一件衣服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那是一件男人的旧衬衫,她说是她丈夫李强的,想让我们照着扎。
可我的手一碰到那衣服,一股刺骨的冰冷,混杂着一股浓烈的、绝望的怨气,瞬间就从指尖钻进了我的身体。
我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孩,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下了一个深坑。
坑边,站着一男一女,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