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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那扇扭曲变形的门洞里,透出房间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一地狼藉和凝固的暗红。
街道上寒风凛冽。
我拉紧身上那件染血的、在破门时被刮破的夹克,将血腥味尽量包裹在内。
没有打车,也没有朝着灯火通明的市中心走。
而是低着头,脚步沉稳地汇入稀疏的夜归人潮,方向,西郊。
身体里的冰冷感并未消退,反而随着每一步的踏出,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凝实。
像一块逐渐沉入冰湖的石头。
刚才杀戮的画面在脑海中自动回放,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扣筋腱,撞肋下,夺枪,卡机,顶膝,抡人,夺扳手,砸击,掷出,捅刺,拧绞……行云流水,精准高效。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仿佛这具身体,生来就是为了执行这些步骤。
“永鑫化工厂……”这个名字在舌尖滚动,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
徐天骄……他在等我。
也好。
夜风吹在脸上,冰冷刺骨。
我抬起手,借着远处路灯昏暗的光线,看着掌心纵横交错的纹路和尚未干涸的暗红血渍。
“我好像……真的杀过很多人。”
这一次,低语不再是疑问,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确认。
西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灯火。
废弃的永鑫化工厂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荒凉的夜色里。
锈迹斑斑的高大厂房骨架在黯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剪影,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
空气中弥漫着化工原料残留的刺鼻气味,混合着野草和铁锈的腐朽气息。
工厂深处,靠近巨大裂解炉的区域,被几盏临时架设的强光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
灯光刺眼,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制造出更浓重的阴影。
徐天骄就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格格不入的豪华真皮沙发上,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用绷带吊在脖子上,脸色在强光下显得惨白而狰狞,眼窝深陷,里面燃烧着病态的怨毒和亢奋。
他身边站着七八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手持MP5冲锋枪或霰弹枪的保镖,眼神锐利,气息彪悍,比拍卖厅和公寓里的那几个明显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更远处,在灯光边缘的阴影里,还影影绰绰地晃动着更多的人影,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一辆黑色的厢式货车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