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将父亲的遗体火化。
抱着沉甸甸的骨灰盒回家时,陈曦月已经在了。
她穿着我的蕾丝睡衣,坐在我的沙发上,指挥着钟点工将我的东西从主卧搬出来。
属于我的痕迹,正在一点点被她抹去。
恍惚间,我看到了火盆中燃烧着我和爸爸的合照。
我连忙放下骨灰盒,冲到火盆前,从烈焰中拿出了爸爸的照片。
手背瞬间烫得通红。
陈曦月注视着我,眼底掠过一抹称心。
她的视线转而落在我搁在桌上的骨灰盒,故作惊诧地掩住唇。
“哎呀,这就是叔叔?”
“当初砚寒哥说,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那时还不信呢,没想到他真会为了我,向自己的岳父动手。”
我的指节收紧,泛出白色。
她语气轻佻,带着一种残忍的炫耀。
我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让我瞧瞧。”
她伸出手就要来抢我怀里的骨灰盒。
“我还没见过贪污犯的骨灰长什么样呢。”
“滚开!”
我厉声喝道,侧身躲开。
拉扯间,我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摔去。
怀里的骨灰盒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盖子弹开,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陈曦月也顺势尖叫一声,跟着倒在地上。
“啊!
好痛!”
江砚寒几乎是破门而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向陈曦月,紧张地将她扶起来。
“曦月,你怎么样?
伤到哪里了?”
“砚寒哥,我没事……”陈曦月靠在他怀里,柔弱地摇着头。
“就是姐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不然为什么要推我。”
江研寒注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心寒。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摔碎的骨灰盒,四分五裂。
可小腹传来的坠痛,比心痛更清晰,更剧烈。
我强忍着剧痛,蹲下身,伸出发抖的手,一点一点,想将父亲的骨灰拢起来。
“沈晚柠!
你在闹什么!”
江砚寒的怒吼在头顶炸开。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
“江砚寒,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推她。”
“是她,要抢我爸爸的骨灰盒。”
“你杀了我爸爸还不够!
要让他灰飞烟灭你才甘心吗?”
江砚寒刚想开口,目光却猛地落在我身下,瞳孔骤然收缩。
“你为什么会流血?”
刺目的红色,从我的裙摆下,缓缓晕开。
陈曦月也看到了,她夸张地叫起来。
“天啊,姐姐,你…你不会为了栽赃我,故意用了血浆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走的,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江砚寒一把拉住她,眼神冷得像冰。
“沈晚柠,向曦月道歉。”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做错的是她,你让我道歉?”
“江砚寒,我们离婚吧。”
他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无理取闹的笑话。
“别胡闹了。”
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砚寒哥,我屁股好痛,好像摔到骨头了。”
陈曦月在他怀里低声呻吟。
江砚寒立刻紧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扶着陈曦月,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江砚寒。”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送我去医院。”
我的声音细若游丝,“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