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口燃烧的能量。
声音依旧嘶哑。
却带上了某种被碾碎后重新淬炼过的、玉石俱焚的狠厉。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活、下、去。”
这三个字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说完,她整个人微微晃了一下。
手臂下意识撑住冰凉的桌面才稳住。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口令正确。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嘶嘶……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如同背景音效般持续。
冰冷,无情。
林晚撑在桌上的手背绷紧。
青筋隐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像刀子慢慢切割紧绷的神经。
她几乎要以为这次连接只是一场冰冷的梦。
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被这无穷尽的沉默拖断的刹那——“啪嗒。”
一声极其细微的电子开关跳转的声音。
从手机那头传来。
接着。
是那种老式精密仪器高速运转的嗡鸣声。
低沉而稳定。
仿佛有什么沉重庞大的机械,在电流的催动下缓缓启动。
那个冰冷的金属嗓音终于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涟漪。
“黑河。”
声音略顿了一下。
“聆、听、需、求。”
每一个字都清晰,平直。
像冰冷的代码被逐行读取。
5 归去来嗡……手机的蜂鸣声弱了下去。
老旧的黑色砖头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彻底暗了下去。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只剩下头顶那盏嗡嗡作响、接触不良的节能灯。
昏暗的光线。
如同浑浊的河水,沉甸甸地流淌在灰尘弥漫的空气里。
林晚依旧保持着撑住桌面的姿势。
一动不动。
好像那部耗尽她三年来最后一点“家底”的手机,也抽干了她最后的力气。
她垂下眼。
视线落在桌面上。
空无一物。
只有一层灰。
被她手臂压出了两个清晰的痕迹。
黑河只收现金。
现金交易是基础。
账号?
是后话。
可她现在。
身无分文。
连离开这城中村的路费都欠奉。
“呵……”她喉咙里又滚出那种短促沙哑的笑。
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
牵扯到背后的筋骨,隐隐作痛。
笑声里没有丝毫愉悦。
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尖锐的嘲讽。
嘲讽这命运残酷的玩笑。
她抬起眼。
目光扫过这间积满了灰、象征着她人生最低谷的小屋。
像一个囚徒望着最后一座牢笼。
然后。
定在了门后角落。
那台同样落满厚灰的、半人高的旧冰箱上。
她撑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