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地站起身。
身体有些僵硬。
动作带着大病初愈般的滞涩。
一步步走到冰箱前。
弯下腰。
手指拨开冷冻层拉手上那些没用的老电线。
探向冰箱后面。
那与布满水渍苔痕的冰冷墙面的缝隙。
摸索了片刻。
嗤——咔。
指甲勾住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突起,用力一扯。
一个边缘已经翘起、粘了厚厚污迹的扁薄信封。
被从冰箱背后,如同揭掉一张早已失效的封条般,扯了出来。
没有封口。
林晚直接伸手进去。
指尖触到了微凉而坚韧的塑料卡片。
抽出来。
一张银行卡。
普通的蓝绿配色。
角落印着地方银行的LOGO。
磁条磨损严重,边角还微微卷起。
她捏着这张薄薄的卡片。
目光凝在上面。
像是在审视一个生死攸关的东西。
这张卡。
是她被捕之前——在被沈修宴哄骗着签下所谓“疗养同意书”之前——唯一仓促间藏下的东西。
东挪西凑,外加抵押了妈妈唯一留下的一个不值钱玉镯换来的五万块。
原打算应急。
三年了。
里面原本该有利息。
可她被关在铁笼子里。
卡被冻结了吗?
密码忘了怎么办?
会不会已经成了废卡?
思绪纷乱。
最后只剩一个念头:这是最后的路费。
唯一的燃料。
她把银行卡塞进湿透的病号服内袋。
贴身藏着。
像一个赌徒藏起仅剩的筹码。
接着。
她再次打开冰箱侧面那个不起眼的暗格。
手伸进冰冷的保险箱。
这一次。
她没有看那个U盘。
也没有看那部冰冷的手机。
指尖掠过它们,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径直。
握住了那支细长的玻璃管。
管壁冰凉刺骨。
里面浓稠的玫瑰金液体,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甚至带点妖异的光芒。
旋开顶部。
一股极其浓郁又极其复杂的气味瞬间逸散出来。
甜腻到令人反胃的花香。
如同最盛大的狂欢后、满地腐烂玫瑰的气息。
冷冽锋利的草本调。
像割开皮肤喷洒的汁液。
最后是一丝若有若无、勾人心魄的麝香尾调。
如同黑暗中潜行野兽的腺体气息。
甜,冷,腥。
正是她当初按照记忆里最精确的数据,调试出的最后一瓶未命名的香水——在她被沈修宴打断手腕、关进疯人院的前三天。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瓶子。
瓶口倒置。
粘稠的、仿佛流动金沙般的液体。
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