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泛出青白。
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夜地狱般的煎熬。
舌尖滚过无数淬毒的控诉、嘶吼、诅咒、恨意。
此刻。
真正接通了这唯一通向过去、也唯一可能通向复仇之路的电话时。
那些酝酿了无数个日夜的暴烈情绪,反而沉到了最底。
喉头像被冰冷生硬的铁块死死塞住。
吐不出一个字。
她只是死死盯着那台手机。
听着那规律的、毫无感情的电流白噪音。
像一个绝望的溺水者,死死盯着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电话那头。
依旧是沉默。
绝对的沉默。
没有呼吸声。
没有背景音。
只有那要命的嘶嘶电流声,穿过漫长的岁月和无尽的黑暗,流淌过来。
又过了几秒。
或者几分钟?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的金属摩擦质感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切了进来。
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死寂里猛地刮过神经。
只说了两个字:“编号。”
不是问号。
是冰冷冷的陈述。
带着一种长期处于上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林晚的脊背瞬间绷得更紧。
几乎能听到骨头在硬撑下发出的细微呻吟。
她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最后那点残留的水光已经被一种彻底的、破釜沉舟的恨意取代。
那些酝酿的言语被狠狠咽了回去。
她必须通过“考试”。
只有“考试”合格的人,才有资格使用“黑河”的服务。
交易从来只认筹码,不同情泪水。
林晚松开紧攥到失血的拳头。
用极其嘶哑、像砂纸摩擦玻璃的声音,一字一顿:“零、三、二、七。”
数字出口的瞬间。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那是她刻在病号服上,刻在每一个发下来的药瓶上,刻在每一次电击治疗后抽搐的身体上的编码!
一个烙印。
一声诅咒。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只有那电流声持续地嘶嘶作响。
像是在无声地运算着什么。
接着。
那个冰冷的金属嗓音再次响起。
没有丝毫波动。
“口令。”
第二道考题。
林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心脏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向冰冷的指尖。
她想说什么。
舌尖在干裂的嘴唇上舔了舔。
只有一片咸腥的铁锈味——那是她自己生生咬出的血。
她深深吸了一口充满灰尘的空气。
像要把这污浊的氧气化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