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知道,那层名为“专业冷静”的薄冰之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胸腔、腹腔……他像个最精密的仪器,将脏器逐一取出、检查、称重、取样。
每一个步骤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心力。
当他终于处理完胸腹腔,将注意力转向尸体的衣物时,手指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尸体身上穿着一套质地考究但沾满污迹和干涸血迹的深灰色西装。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西装内侧的口袋。
动作因为内心的巨大波澜而显得有些僵硬。
指尖触到了一个微小的、硬质的异物。
不是钱包,不是证件,而是一个折叠得异常工整的、约莫火柴盒大小的纸块。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他用镊子,极其缓慢地将那个纸块夹了出来,在无影灯的强光下,将它小心翼翼地展开。
泛黄的纸条上,是几行打印出来的、冰冷方正的黑体字:“游戏开始。”
“下一个是你。”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刺穿他的视网膜,直抵大脑深处。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冰冷僵硬。
游戏?
什么游戏?
谁的游戏?
下一个……是我?
纸条上的字迹像无数只冰冷的蚂蚁,瞬间爬满了他的心脏,啃噬着仅存的理智。
解剖室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挤压着他的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解剖室四角高悬的监控摄像头,那幽深的镜头此刻如同恶魔的眼睛,冷冷地窥视着他的一切慌乱。
监控!
对,监控!
昨晚停尸间的监控录像!
谁能进来?
谁有机会接触到这具尸体?
谁留下了这张该死的纸条?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解剖室,厚重的门在身后砰然关上,隔绝了那具无头尸体和它带来的恐怖气息,却无法隔绝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一路跌跌撞撞,无视了同事们投来的诧异目光,径直冲向医院安保监控室。
“调……调昨晚……停尸间的监控!
所有入口!
立刻!”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冲进监控室就对值班的保安吼道。
保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