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认出了他是法医室的主检法医,不敢怠慢,立刻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起来。
屏幕上分割出多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被迅速放大——正是通往地下停尸间那条阴冷、狭长的走廊入口。
时间轴被快速回拨,停在了昨晚十点整。
画面很清晰。
惨白的灯光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顶灯投射下的、拉长的、孤零零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数字在屏幕右下角冷静地跳动:22:05…22:10…22:15…陈默的呼吸几乎停滞,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边缘。
穿着白大褂,身形颀长,步伐似乎有些沉重,低着头,快步走向停尸间的入口。
当那人影走到监控摄像头正下方,短暂地抬起头,似乎在确认门牌号时——陈默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体。
监控室里几个保安也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画面定格在那张抬起的面孔上。
惨白的灯光清晰地照亮了那张脸——疲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是他自己的脸!
昨晚十点十五分,监控清晰地记录下——穿着白大褂的“陈默”,独自一人,用门禁卡刷开了停尸间的门,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陈…陈医生?”
保安队长脸色煞白,声音干涩,“这…这……”陈默靠着冰冷的墙壁,大脑一片空白。
监控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将“自己进入停尸间”这个事实,狠狠地、不可磨灭地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胎记、纸条、监控……所有指向的箭头都如此清晰,如此残酷,最终汇聚成一个冰冷而疯狂的结论:他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那个布置了尸体、留下死亡预告的人?
他昨晚明明在自己的公寓里,独自一人,对着堆积如山的卷宗直到深夜!
记忆是那么清晰,可监控画面又是如此确凿无疑!
荒谬!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背叛的绝望感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