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至于她院里的用度,按夫人的意思办便是。
不必事事回我。”
不必事事回我……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心窝。
原来她所受的那些“规矩”,那些克扣和刁难,他是知道的。
甚至,是默许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比佛堂的阴冷更刺骨。
她紧紧攥着胸前的《本草拾遗》,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要从这本父亲的书里汲取对抗这彻骨寒意的力量。
指甲深深陷进柔软的封面里,留下几道弯月般的凹痕。
就在这时,一阵更清晰的脚步声从书房门口传来,伴随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恭敬的告退声。
沈砚似乎也走到了门口。
苏晚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躲藏。
脚步刚一动,膝盖那钻心的疼痛和麻木瞬间袭来,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倒。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
“谁在外面?”
沈砚警觉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
脚步声迅速逼近。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乱地想扶住旁边的廊柱稳住身形,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沈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月亮门内。
他穿着一身家常的靛青色直裰,身姿挺拔,眉头微蹙,待看清是她时,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扫过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最后,落在了她紧紧护在胸前、那本明显不属于佛经的薄册上。
“阿晚?”
他开口,声音里刻意放缓的温和,此刻听在苏晚耳中却带着一种虚伪的黏腻,“你怎么在这里?
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扶她。
苏晚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退缩了一步,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这个动作太过突兀,沈砚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探究的意味更浓。
“妾身……刚从佛堂出来,腿有些麻,惊扰大人了。”
她垂下眼,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声音低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书册护得更紧。
沈砚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沉沉地落在她护着书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