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她,驱使着她完全忘记了膝盖的剧痛和佛堂的森严。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近乎粗鲁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经书。
一本薄薄的书册露了出来。
封面已经磨损得厉害,边角卷起,露出内里同样泛黄的纸页。
封面上,三个墨色浓重的楷书字迹,如同惊雷般劈开了她记忆的迷雾——《本草拾遗》。
是她父亲的字!
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前瞬间模糊。
她颤抖的手指抚摸着那熟悉的字迹,每一个笔画的转折都带着父亲伏案疾书时的专注神情。
指尖划过书脊的裂痕,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翻阅时的温度。
怎么会在这里?
沈砚的书房?
他从未提及过这个……一个模糊却惊悚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柳如月刚才的目光,似乎就落在这个方向!
难道……是她故意?
故意让她看到?
苏晚猛地攥紧了那本薄册,粗糙的封面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尖锐的真实感。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必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念头一起,身体便先于思考行动了。
她甚至忘记了腿上的麻木和疼痛,挣扎着扶着冰冷的佛龛边缘,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膝盖骨像是被无数钢针扎透,又酸又麻,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咬着牙,将那本《本草拾遗》紧紧护在胸前,仿佛那是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木。
推开沉重的佛堂门,外面庭院的风带着雨后草木的微腥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丝。
她避开可能遇到下人的小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只想尽快回到自己那个狭小却相对安全的偏院。
就在她心神不宁地经过通往书房外小院的月亮门时,一阵熟悉的、低沉而略带疲惫的嗓音被风送了过来,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
是沈砚。
“……嗯,那边的事,你盯紧些。
柳相那边递来的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声音是从书房半开的窗棂里传出的。
苏晚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背脊紧紧贴在冰冷的月亮门洞壁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让她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柳相?
柳如月的父亲?
沈砚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