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又缓缓移回她低垂的、毫无血色的脸。
那眼神太深,太沉,带着一种苏晚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锐利和审视,几乎要将她单薄的伪装彻底洞穿。
佛堂里的阴冷、膝盖的剧痛、柳如月冰冷的言语、还有这本突兀出现的《本草拾遗》……所有混乱的碎片都在这沉重的注视下搅动起来,让她几乎窒息。
“佛堂?”
沈砚的声音低沉下去,听不出情绪,却像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夫人让你去的?”
他向前又迈了半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
苏晚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下意识地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更多声音,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是……夫人命妾身为府中祈福诵经。”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试图侧身从他身边溜过去,“妾身告退……”就在她挪动脚步的刹那,沈砚的目光猛地一凝,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松开的手指缝隙间——那本《本草拾遗》磨损的封面下,露出了一角极其熟悉的、褪了色的靛蓝色粗布。
那颜色,那质地……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你手里拿的什么?”
他声音骤冷,不再是询问,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不容置疑的逼问。
同时,那只原本僵在半空的手,迅疾如电地探出,目标直指她护在胸前的书册!
苏晚被他骤然凌厉的语气和动作吓得浑身一颤,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将书册死死抱紧,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想要保护它不被夺走:“没……没什么!
只是妾身胡乱翻找的一本旧书!”
“给我!”
沈砚的耐心似乎瞬间耗尽,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甚至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强硬地伸手去掰她护着书册的手臂。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力道极大,箍得她手臂生疼。
“放开我!”
恐惧和一种被侵犯的屈辱感猛地爆发,苏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带着哭腔尖叫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推拒。
混乱的撕扯间,那本薄薄的《本草拾遗》再也夹不住里面的东西。
“啪嗒。”
一声轻响。
一个扁扁的、靛蓝色粗布缝制的旧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