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厨房的黑暗。
我迅速退回房间,反手锁上门。
冰冷的金属锁舌“咔哒”一声咬合,像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定,却无法驱散那浸透骨髓的寒意。
月光,不知何时已穿透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像一条冰冷的河流。
它精准地照亮了床头摊开的日记本。
我走过去,在光带中坐下。
钢笔的金属外壳冰凉刺骨。
笔尖悬在纸页上方,一滴浓稠的墨水滴落,晕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后,笔尖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狠狠戳下,划破纸面,留下扭曲的字迹:“他不是客人。
是来‘处理’什么的。”
**窗外,山风骤然加剧,发出凄厉的呜咽。
它卷着某种东西穿过窗缝,钻进鼻腔——一股若有若无、却极其顽固的腥气。
像久未清理、淤塞的下水道深处散发出的腐败气息,又像某种生物在黑暗中缓慢腐烂的味道。
第二天上午,我蜷缩在一楼前台旁的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一张印着民宿楼层布局图的纸张。
纸张边缘已经磨损起毛。
我的目光在图纸上游移,最终停在二楼走廊尽头那个突兀的标记上——一个孤零零、显得格外刺眼的“?”。
我用笔尖轻轻戳了戳那个问号,笔尖的硬物感透过纸张传来。
“林老板,”我抬起头,声音尽量显得随意,“这间房……编号呢?”
他正背对着我,擦拭前台一个落满灰尘的廉价花瓶。
听到我的声音,他擦拭的动作骤然停顿了一瞬。
那停顿极其短暂,却像电影里一帧卡顿的画面,清晰地暴露在光线里。
“那间啊……”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但眼神深处像蒙着一层雾,“还没收拾好,乱着呢,就没编号。”
我垂下眼,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那个巨大的问号。
它的形状在我眼中扭曲、放大。
昨夜楼梯口那声沉重的闷响——登山包撞击扶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畔炸开。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猛地从敞开的窗户灌入,带着山间清晨的湿冷。
风像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翻动着地上的布局图。
纸张哗啦啦作响,脆弱的页面被一页页掀开,疯狂舞动。
最终,风势骤停,图纸无力地摊平。
最后一页,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正是标注着后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