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鞋底小心翼翼地蹭着老旧的地板,带着一种非人的谨慎。
那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钻进我的耳膜。
我猛地从薄被中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
身下的床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门缝底下,透进一线微弱、昏黄的光。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瞬间从脚心窜上脊椎。
我像一具提线木偶,无声地挪到门边,将眼睛贴近那条狭窄的光缝。
楼梯口的阴影里,站着林老板。
他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背着一个巨大、鼓胀得几乎要裂开的登山包,巨大的阴影将他整个后背吞噬。
帽檐压得极低,阴影覆盖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下巴绷紧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东西带了?”
林老板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在草丛里游走时的嘶嘶声。
陌生男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那个鼓胀的登山包。
动作很轻,却发出一种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噗噗”声,仿佛里面塞满了潮湿的泥土或……别的什么。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扣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鬼使神差地,轻轻向内一拉——“吱呀。”
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
声音像一把刀,瞬间划破了走廊的寂静。
林老板和那个男人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同时转头,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林老板脸上那层惯常的笑容瞬间凝固,像一张拙劣的面具碎裂开来。
“小敏啊?”
他的声音拔高了一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睡不着?”
那个陌生男人没有任何迟疑。
他猛地转身,动作僵硬而迅捷。
巨大的登山包“咚”的一声,重重撞在木质的楼梯扶手上,发出一声空洞而沉闷的回响。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下方的黑暗里,只留下那声撞击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
“……没事。”
我扯动嘴角,试图拼凑出一个笑容,感觉脸上的肌肉像冻僵的石头,“有点渴,想接点水。”
声音干巴巴的,飘在空气里。
林老板的目光像两枚冰冷的钉子,在我脸上停留了足有两秒。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审视,还有一丝……被惊扰的阴鸷。
“我去给你拿瓶水。”
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稳,却像结了冰。
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