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口,林老板像一道影子,端着茶壶从厨房油腻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他脸上堆着笑,那笑容仿佛用浆糊粘上去的:“小敏啊,辛苦辛苦!
带粉丝们去后院看看花?
开得正艳呢,正好!”
他的声音过于洪亮,带着一种驱赶的意味,目光却像钉子,牢牢楔在小雪流血的指尖上。
后院袒露在午后苍白的光线下,比想象中更荒芜。
水泥地龟裂着,像一张张干渴的嘴。
野草是绿色的脓疮,从裂缝里顽强地挤出。
目光尽头,立着一间灰扑扑的小屋。
它的门紧闭着,一把最老式的挂锁悬在门扣上,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会簌簌落下铁屑。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木牌,“维修中”三个字油漆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旧字痕迹,模糊不清,却透着更深的寒意。
“这间屋怎么没开放?”
我下意识地靠近一步,手机镜头像被磁石吸引,死死对准了那把锈锁和门板。
冰冷的金属气息混合着泥土深处的霉味钻进鼻腔。
弹幕瞬间被恐惧淹没:“别靠近啊啊啊!”
“慎入!”
“阴气好重!”
“快走!”
就在我准备后退的刹那,直播画面毫无征兆地黑屏。
心脏骤然停跳。
一秒,或者更短,屏幕重新亮起——小屋的门,竟无声地敞开了一条漆黑的缝隙。
“……可能……是风。”
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干涩发颤。
举着手机的手臂肌肉僵硬,微微发抖。
弹幕彻底沸腾,文字如同尖叫的潮水:“门开了???”
“特效???”
“主播快跑啊!”
“有东西!”
“假的吧我不信!”
我死死盯着那条缝隙。
它像一道深邃的伤口,里面是纯粹的、吞噬光线的黑暗。
一股风,带着腐烂水果的甜腻与铁锈的腥气,阴冷地从背后吹来,穿透我的衣衫。
那黑暗深处,我确信,有什么东西正贴在缝隙边缘,用冰冷的视线舔舐着镜头。
“那什么……”我强迫嘴角向上扯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咱们……去看林老板说的花。”
转身的瞬间,手机差点从汗湿的掌心滑脱,摔向坚硬的地面。
整个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粘腻。
下播后,手机的私信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敲打着耳膜。
我指尖冰凉,机械地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