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在本子上飞快地涂抹。
线条变得狂放,色彩变得浓烈,仿佛要将胸腔里翻涌的屈辱、不甘、愤怒和那一点点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楚,全部倾泻在纸上!
画稿上,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在荆棘丛中挣扎,破碎的布料缠绕着她,但她的指尖却竭力伸向头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一点星光…画到动情处,泪水毫无预兆地模糊了视线,一滴砸落在稿纸上,晕开了荆棘的轮廓。
“你在画什么?”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温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温念初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猛地合上速写本,仓惶转身。
傅霆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眼神却比西装的线条更冷硬。
他的目光,如同冰锥,直直刺向她慌乱中抱在怀里的速写本,最后落在她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上。
那泪痕,仿佛触动了他某根最厌恶的神经。
他眼底的冰冷瞬间化为实质的怒火和…一种被冒犯的、深沉的憎恶。
“拿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
温念初下意识地将速写本抱得更紧,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工位隔板。
“这…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
傅霆洲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他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温念初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抢本子,而是狠狠捏住了温念初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
温念初痛呼出声,怀里的速写本脱手掉落。
傅霆洲看也不看,另一只手粗暴地将本子捞起。
他无视温念初惨白的脸色和手腕上迅速浮现的红痕,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翻开了速写本。
一页页充满生命力、饱含情感的设计稿暴露在他眼前。
那些稿子,那些线条,那些色彩…充满了与她为“Eclat”工作时截然不同的灵魂!
尤其是最新那页,荆棘中的身影,破碎的布料,挣扎的姿态,渴求的星光…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她此刻的处境和她内心的反抗!
这,不是“N”该有的东西!
这更不是他允许存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