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峻峰卢雨萌的其他类型小说《金贵媳妇是骗局,孕妻说家产归我后续》,由网络作家“超人来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峻峰带卢雨萌回村,晒着新豪车和美人。瞧瞧,城里来的金贵太太。他得意拍她腰。贺峻峰当场踹翻宴席:“贱人!骗我五套房!”我扶着孕肚走出人群:“忘了说,你家公司昨天破产归我了。卢雨萌瘫软在地,我垂眼冷笑:“你偷我丈夫,我断你财路,很公平。1崭新的黑色越野车碾过坑洼的黄土路,扬起一路尘烟,稳稳停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车门推开,锃亮的皮鞋踏在地上。贺峻峰绕到副驾,殷勤地拉开门,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亮堂:“来,雨萌,当心脚下。一双裹着细闪丝袜的脚探出来,踩在干燥的地皮上。卢雨萌挽着他的胳膊下车,站定,抬手掠了下精心打理过的卷发,眼尾扫过不远处几个探头探脑、泥巴糊腿的小孩子。贺峻峰挺着胸膛,像展览一件稀世珍宝。他环顾四周,志得意满。远处,几个...
《金贵媳妇是骗局,孕妻说家产归我后续》精彩片段
贺峻峰带卢雨萌回村,晒着新豪车和美人。
瞧瞧,城里来的金贵太太。
他得意拍她腰。
贺峻峰当场踹翻宴席:“贱人!
骗我五套房!”
我扶着孕肚走出人群:“忘了说,你家公司昨天破产归我了。
卢雨萌瘫软在地,我垂眼冷笑:“你偷我丈夫,我断你财路,很公平。
1崭新的黑色越野车碾过坑洼的黄土路,扬起一路尘烟,稳稳停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车门推开,锃亮的皮鞋踏在地上。
贺峻峰绕到副驾,殷勤地拉开门,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亮堂:“来,雨萌,当心脚下。
一双裹着细闪丝袜的脚探出来,踩在干燥的地皮上。
卢雨萌挽着他的胳膊下车,站定,抬手掠了下精心打理过的卷发,眼尾扫过不远处几个探头探脑、泥巴糊腿的小孩子。
贺峻峰挺着胸膛,像展览一件稀世珍宝。
他环顾四周,志得意满。
远处,几个老头老太太蹲在矮墙根下晒太阳,烟袋锅子磕着墙沿,浑浊的老眼都望了过来,定在卢雨萌身上。
贺峻峰毫不在意,他清清嗓子,手臂占有性地环上卢雨萌纤细的腰,掌心在她腰侧轻轻拍了拍。
“都瞧瞧,我们老贺家的新媳妇!
城里头请都请不动的仙女!
往后大家伙有门路,帮衬着点!”
他声音洪亮,宣告着他的成就。
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孩子里,有个半大小子冒了句:“叔,你这车真亮!
城里是不是特别大?”
贺峻峰笑容咧到耳根:“大!
那是真的大!
小子有眼光!
回头叔带你兜风!”
他侧过脸,目光黏在卢雨萌精致的侧颜上,“你雨萌婶子说了,以后想在城里安顿,接我爹妈过去享福!”
卢雨萌抿嘴笑了笑,涂着红蔻丹的手指把玩着自己一缕发丝,没接话,姿态里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慵懒和矜持。
贺峻峰被这姿态迷得五迷三道,腰杆更直了。
他拉开后备箱,里头塞得满满当当,成箱的高级白酒,包装精美的干果点心。
“爹!
妈!”
他朝着自家那两扇掉漆的红木门吼了一嗓子,“接接东西!
好东西沉!”
他声音里全是意气风发,“雨萌特意给二老挑的!”
门吱呀开了,贺家老两口颤巍巍跑出来,脸上堆着不太自然的笑。
贺老太手脚有些慌乱,想碰碰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盒又不
敢。
贺峻峰亲力亲为,把最大最沉的两个大箱子塞进他爹枯瘦的手里。
“爹,提着!
茅台!
你儿子现在不缺这点儿!”
他豪气干云,仿佛这些东西不过是随意抛洒的尘土。
他爹抱着那昂贵的液体黄金,老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憋的。
卢雨萌终于开腔了,声音带着城里女人的软糯:“爸,妈,外面灰大,快进去吧。”
她眼角余光扫过老两口那身洗得发白、沾着泥土的旧衣服,很快移开,看向门楣后露出的院落一角,里面似乎有人在张望。
贺峻峰正搬着箱子,没留意。
贺老爹抱着怀里的茅台,像是抱了个滚烫的山芋,小步快走冲进院子。
贺老娘亦步亦趋跟着,嘴里含糊地应着:“哎,哎,进都进去”院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几张油腻腻的大圆桌,挤挤挨挨坐满了本家的亲戚和闻讯过来看热闹的邻居。
桌上放着花生、瓜子、茶水,吵吵嚷嚷。
所有人的目光,在贺峻峰踏进院门的那一刻,齐刷刷地钉在他和他身边打扮光鲜的卢雨萌身上。
“峻峰回来啦!”
“峻峰哥发达啦!”
“啧啧,峻峰好福气,娶了个天仙!”
招呼声此起彼伏,带着村里特有的热情和夸张。
贺峻峰显然十分受用。
他将手里的箱子砰地顿在靠近主屋的一张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粗瓷碗碟晃了晃。
他一手叉腰,一手极其自然地又拍了拍身旁人:“来,雨萌,见过各位本家爷们婶子!”
他环视一圈,声音洪亮,“我媳妇,卢雨萌!
以后就是咱老贺家的人了!
承蒙各位长辈兄弟姐妹多照应!”
卢雨萌被他推着往前带了半步,脸上挂着标准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各位叔伯婶子好。”
姿态端庄,无可挑剔。
“好!
好!”
众人应着,七嘴八舌地夸着。
“这闺女俊得哟!”
“一看就是城里人,贵气!”
“峻峰有本事!”
喧嚣中,贺峻峰昂首挺胸,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领着他的战利品,在满院羡艳的目光中走向上座那特意留出的两张红漆椅子。
2贺峻峰拉着卢雨萌在主位坐下,自己则拖了把椅子紧挨着她,那姿态,几乎想将她圈在自己的气息里。
他捏着酒瓶盖子起酒的手,有意无意中掠过卢雨萌的手臂。
院子里,宴席的气氛正被贺峻
峰的得意一点点点燃。
“都倒上!
满上!”
贺峻峰声音穿透嘈杂,“今天高兴!
不醉不归!”
他亲自给离得近的几个本家长辈倒酒,轮到卢雨萌面前那杯时,动作越发轻柔,还特意问:“雨萌,给你开瓶饮料?”
“不用,”卢雨萌声音不大,柔柔的,“我喝水就行。
“瞧我们雨萌,就是讲究!”
贺峻峰笑着对旁边的人说,脸上满是宠溺,“城里人,金贵!
不像咱们,糙惯了!”
他拧开一瓶纯净水,贴心地给她倒进一个玻璃杯里。
这细心劲儿,引来不少妇女艳羡的眼神。
“峻峰兄弟,”邻桌一个穿着迷彩外套、头发乱得像鸡窝的汉子隔空递烟,咧着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你这回可是土坷垃里飞出金凤凰了!
城里嫂子,啧,瞧着就不一样!
哪儿认识的?”
这话戳中了贺峻峰的点。
他接过烟,卢雨萌瞥了一眼那廉价的牌子,微微皱了皱眉,动作细微。
贺峻峰没留意,掏出他那个金光闪闪的打火机,“啪”一声点着了烟,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缘分!”
他吐着烟圈,志得意满,“朋友介绍认识的!
雨萌可是正经八百的文化人,在一家大公司做管理!
就我们公司那上千万的单子,全靠她里外忙活!”
他声音洪亮,故意让周围几桌都能听见,“能娶到她,是我贺峻峰祖坟冒青烟!”
“哗”一阵低低的惊叹声夹杂着羡慕。
贺峻峰更来劲儿了,他放下烟,干脆半转过身,对着卢雨萌的方向,手掌有意无意在她肩头流连:“看看这身段,这气质!
人家城里长大的姑娘,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不像咱们村地里跑的,都晒成什么了!”
他下巴微抬,对着那桌年轻的媳妇们点了点,带着毫不掩饰的比较意味。
几个被点到的年轻媳妇脸色僵了僵,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或沾着厨房油烟的衣襟,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去。
男人们则笑得更大声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起哄。
“峻峰哥行啊!
给咱老贺家长脸!”
“嫂子这模样,得是电影明星吧?”
“啥时候带咱也去城里开开眼?
让嫂子给介绍介绍门路?”
贺峻峰享受着这种被簇拥的感觉,哈哈笑着,大手一挥:“好说!
都好说!
等我
和雨萌在城里的公司运作顺了,大家都去!
包吃包住!”
他又转向卢雨萌,语气亲昵得能滴出蜜,“是吧,雨萌?”
卢雨萌脸上维持着微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飞快地掠过院里那些粗糙的桌椅板凳、沾着油污的碗碟、以及村民脸上好奇又带着点儿土气的神情,细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
贺老爹端着一盘刚出锅的大块粉蒸肉走过来,颤巍巍地想放到主桌。
贺峻峰看到那油腻的、沾着老父亲指印的大盘子,眉头一拧,伸手拦住:“爹,放那边!”
他指了个离卢雨萌挺远的角落,“这大油大盐的腻得很,雨萌可吃不惯这个!
她胃娇!
回头弄点清淡的小灶!”
贺老爹愣了愣,端着盘子的手停在半空,有点无措。
“赶紧的爹!”
贺峻峰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的催促。
贺老爹嘴唇动了动,默默把盘子放到角落那桌上去了。
院子里嗡嗡的议论声似乎随着主桌的这一出小插曲,微妙地低下去几分。
那些方才还充满艳羡的眼神,多了点别的东西。
几个坐在东墙角的女眷,脑袋凑得更近了。
卢雨萌对贺老爹那点局促恍若未见,垂着眼,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干净的、饱满的瓜子,慢条斯理地拈起,又慢条斯理地放下,姿态优雅得像在参加什么高级沙龙。
贺峻峰没察觉空气中细微的变化,他又凑近卢雨萌,指着院角那株刚栽下不久、还打着蔫儿的桂花树苗,得意地压低声音邀功:“看见没?
特意给你弄回来的!
不是说喜欢桂花香吗?
以后咱回家来,一院子都是香的!”
他眼底闪着亮光,“等公司那笔款子到了,咱们把城东那套大平层定了,带落地窗,能看到江景!
你不是喜欢吗?”
卢雨萌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真心实意的光亮,她侧过脸,对着贺峻峰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嗯,喜欢。”
声音也甜了几分。
“好!”
贺峻峰被她这笑容晃得骨头都轻了几两,志得意满,“我的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这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落在一些人眼里,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又抑制不住地大了起来。
3菜上得七七八八,盘子堆满油腻的鸡鸭鱼肉。
贺峻峰被本家几个小年轻围着敬酒,你来我往,几杯烈酒下肚,一张
脸已经红得像块猪肝。
他搂着卢雨萌的肩膀,说话舌头有点大:“喝都喝!
今天高兴!
给我给我喝高兴了!”
卢雨萌不动声色地躲开他满是酒气、想蹭过来的脸,指尖轻轻推了他一下:“峻峰,你喝多了。
“多?
没多!”
贺峻峰瞪着眼,一把抓住她推拒的手,硬是按在自己心口,“雨萌我的心肝儿要不是娶了你我这辈子算白活”他越说越动情,声音也拔高,引得旁边几桌纷纷侧目。
同桌一个年纪大的堂叔看不下去,皱着眉提醒:“峻峰,少喝点,你爹娘瞅着呢。
贺家老两口坐在隔壁小桌,头埋得很低,只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根本不敢往儿子这边看。
“爹娘高兴!”
贺峻峰大着舌头吼回去,猛地站起来,脚下有点晃,“他们能不高兴吗?
娶了这么好个媳妇!”
他端着杯子,环视满院,“你们说,我们雨萌,是不是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没人应和他这醉话。
男人们面面相觑,女人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嘴角那点笑意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先前那些高声的夸赞没了,反而是一些压抑的、嗤嗤的闷笑声,隐隐约约从角落和人群深处传来,像夏夜里讨人厌的蚊子叫,不大,但挥之不去。
贺峻峰没听清,只觉得这“喝彩声”不够热烈,皱了皱眉。
他旁边的二叔贺大柱,脸色尴尬,伸手去拽侄子:“行了行了,峻峰你坐下!
吃点菜垫垫!”
“起开!”
贺峻峰一把甩开二叔的手,劲儿挺大,贺大柱被推得一个趔趄。
贺峻峰眼睛红着,梗着脖子,执拗地又转向卢雨萌,非得要个回应:“雨萌,你说!
我我说得对不对?”
卢雨萌的脸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厌烦。
她用力抽回被贺峻峰死死攥着的手,声音冷了点:“贺峻峰,坐下。
“好好好,坐,听老婆的!”
贺峻峰嘿嘿笑着,摇晃着总算坐下了,还试图去搂她的腰。
卢雨萌身体绷直,往外避开。
就在这时,后院通往厕所的那条小土道上,急匆匆走过一个人影,是隔壁胡老四。
胡老四大概是尿急,脚步匆匆,经过主桌时扫过被贺峻峰半圈在怀里的卢雨萌,眼神猛地一滞,仿佛见了鬼似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贺峻峰眯着
醉眼,以为胡老四在看卢雨萌,得意地扬扬下巴:“看吧好看吧”胡老四稳住身形,没接茬,眼神慌乱地避开卢雨萌的视线,跟逃命似的,飞快低头钻进了茅房方向。
这小小的插曲像投入滚油里的一滴水珠。
周围压抑的议论声和嗤笑声陡然拔高了一瞬。
西墙角那桌妇女,一个圆脸盘、扎着旧围裙的中年媳妇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旁边梳着短发的中年妇女:“桂花嫂,是潘老六家那个吧?
眼熟得很哪!”
被叫桂花嫂的妇女没吭声,飞快地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但那表情,分明就是默认了。
同桌另一个干瘦妇人接口:“可不是嘛!
脸洗白了,头发烫卷了,穿上好衣裳,可那身段还有眼角那颗痣,对得上!”
她用手比划着,“我娘家就隔壁村的!
潘老六家那破洗脚店脏死了”女人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稍显静下来的当口,断断续续的词儿还是飘了过来。
东墙角几个半大小伙子也挤眉弄眼:“我说峻峰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漂亮婆娘嘶城里洗脚店也这么贵啊?”
“哪儿的洗脚妹值五套房啊哈哈峻峰哥这是被那啥蒙住眼了?”
嘀嘀咕咕的声音像是开了闸的水,越来越多的私语汇成一片模糊的声浪。
虽然没人大声喊破,但“卢雨萌”、“潘老六”、“洗脚店”、这几个词反复被提及,像一把把淬毒的针,精准地朝着主桌方向刺过去。
贺峻峰醉得昏沉,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吵得厉害。
什么潘老六?
什么洗脚店?
乱七八糟的!
他不耐烦地捶了下桌子:“吵什么吵!
喝酒!
都他妈给我喝酒!”
他端起桌上不知谁倒满的一杯白酒,仰脖子又灌了下去。
卢雨萌的脸色却瞬间褪尽了血色。
她手里拈着的那颗瓜子掉在了油腻的桌面上,纤长的手指用力抠着桌沿边缘,指节绷得发白。
刚才那种慵懒和矜持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僵硬和极力压制的惊慌。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几乎要缩起来,恨不得当场消失在满院那无数道意义不明的目光里。
4贺峻峰灌下那杯白酒,一股灼热的辛辣直冲头顶,他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红着眼扫视四周。
那嗡嗡的私语声还在,像无
数细小的虫子,爬进他胀痛的太阳穴里。
“干蛋呢?”
他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撑着桌子要站起来,“都都他妈交头接耳说说老子媳妇什么坏话?”
旁边二叔贺大柱实在看不过眼,也怕他真闹出丑来,急忙用力按住他肩膀:“峻峰!
坐下!
没人说你媳妇坏话!
酒多了!”
他声音带着焦灼,“是风吹得树叶响!”
“放屁!”
贺峻峰甩开他,醉眼迷蒙地瞪过去,“当老子聋了?”
他喷着酒气,踉跄地一指离主桌最近那桌的胡老四:“老四!
你刚跑什么?
看看见什么了?
说!”
胡老四刚从茅厕回来,被猛地一点名,吓得脖子一缩,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洒了一身。
他脸涨得通红,嘴巴张了张,看看周围人,又看看脸色煞白的卢雨萌,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尴尬得恨不能钻地缝。
“我没”胡老四结结巴巴。
“废物!”
贺峻峰不屑地嗤笑一声,放弃逼问胡老四,目光在院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西墙角那一桌刚才私语声最大的女眷身上。
领头的正是那个圆脸盘、扎旧围裙的妇人王水仙。
贺峻峰摇摇晃晃走过去,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粗鲁地一踢挡路的板凳:“王婶刚就你话多!
说我媳妇啥了?
今天给老子说清楚。
王水仙“噌”地站起来,脸上没了之前的看热闹神情,反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鄙夷。
她双手叉腰,声音又亮又脆,像炸响了一串炮仗:“峻峰!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你二叔压着大家伙不说是为你好!
你问问你那仙女媳妇!”
她粗壮的指头毫不客气地戳向主桌方向脸色惨白的卢雨萌,“问问她认不认识隔壁村潘家坳的潘老六?
问问她是不是潘老六家洗脚店的?
你这回带回来,花了多少钱一个月包下?
五套城里的房?
够她在潘老六那儿洗一辈子脚了!”
王水仙竹筒倒豆子的一番话,像一道巨大的闷雷,直接在贺峻峰混沌的头顶炸开!
洗脚店?
潘老六?
五套房?!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液混杂着刚才吃下的油腻食物疯狂上涌。
他猛地捂住嘴,腥甜的酒气从指缝里喷出来。
“你放屁!”
他嘶吼着,声音因剧烈的反胃而扭曲变调,“你他妈的
嫉妒老子娶了好媳妇”他虽然吼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几乎要栽倒。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他身旁像个雕塑的卢雨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惊恐的呜咽:“呃”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她猛地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砸在油腻的桌面上。
这不是委屈的哭。
这是被人当众扒光衣服、赤条条推到聚光灯下的恐惧和崩溃!
她的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脸上的精致妆容被泪水冲开道道沟壑,露出掩盖不住的惊慌,甚至是一丝掩饰不住的狼狈底色。
她不敢看贺峻峰,不敢看任何人,只想把脸藏进胳膊肘里。
卢雨萌这骤然崩溃的反应,比王水仙那炸雷般的揭发更具冲击力!
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所有议论私语、嗤笑声都消失了。
只有风吹过老槐树枝叶的哗哗声,以及贺峻峰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卢雨萌压抑恐惧的啜泣。
贺大柱和二婶急忙想去扶快倒下的侄子,被他狠狠挥开。
贺峻峰用力直起身。
他眼前依然发黑,王水仙的话语、卢雨萌那崩溃恐惧的反应、村民们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他每一根血管里!
一股比刚才呕吐感更凶猛万倍的火焰,从心脏一路烧穿头顶!
他双眼赤红得要滴出血来,猛地扭过头,充血的眼珠子死死钉在卢雨萌那张泪水狼藉、再无一丝仙气的脸上。
她躲闪的眼神,颤抖的身体,都成了最刺目的证明!
贺峻峰如同一头发了狂的公牛,转身不再看卢雨萌,而是冲着身旁那张堆满珍馐佳肴、象征着他今日荣耀的主桌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和碗碟碰撞声响成一片!
沉重的红木桌子被踹得翻滚出去!
无数盘子、杯子、碗盏、汤盆,裹着油光锃亮的鸡鸭鱼肉、粉蒸蹄髈、碧绿青菜,全都飞上了天,又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地砸在地上!
滚烫的汤水、油污溅了离得近的贺大柱等人一身!
碎片像雪花一样向四面八方激射!
“我的天!”
惊呼声四起,人们抱头鼠窜!
贺峻峰站在一片狼藉中央,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都在抖。
他指着被汤水溅湿了昂贵丝袜、正发出惊恐尖叫的卢雨萌,声音撕裂,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卢雨萌!
“五套
房!!!
老子卖了大半个厂子凑的五套房!!”
“给你?
给一个洗脚店的。
他吼得声嘶力竭,口水混着嘴角的污物喷溅出来。
那不仅是被骗钱的愤怒,那是一个男人引以为傲的“成功”、精心构筑的“美梦”被当众击成粉碎后的崩塌,是被所有人当成最大傻子的奇耻大辱!
极致的酒意成了最好的助燃剂,让他在疯狂的顶点彻底燃烧!
“我弄死你!”
他猛地弯腰,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桌腿,红着眼睛就要朝卢雨萌砸过去!
“峻峰!
住手!”
贺家老两口发出哭喊。
“拦住他!”
贺大柱不顾被汤水溅湿的衣服,冲过去死死抱住贺峻峰的腰。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尖叫,呵斥,板凳倒地声,碗碟二次碎裂声,鸡飞狗跳。
卢雨萌在贺峻峰扑向她的那一刻,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狼狈地躲到了翻倒的桌子后面,昂贵的裙子上沾满了油污菜叶,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乱不堪,脸上是鼻涕眼泪混着花掉的化妆品,哪里还有半分“仙女”的影子?
只剩下最彻底的惊恐和肮脏。
5“放开我!
二叔你放开!”
贺峻峰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疯兽,在贺大柱和后来扑上来的两个本家小伙的竭力拉扯下猛烈挣扎。
那根被他抄起的、沾着油污和木刺的粗粝桌腿,在空中胡乱挥动着,好几次险些砸到人。
“滚开!
老子今天不打死这个贱货!
老子就不是人!”
贺峻峰狂吼着,目眦欲裂,目光穿过阻拦的人群缝隙,死死锁定在桌子后蜷缩的卢雨萌身上。
那眼神,恨不能生啖其肉。
卢雨萌吓得浑身哆嗦成一片落叶,涕泪横流,死死捂着耳朵不敢看,昂贵的裙装彻底变成了抹布。
旁边有人想拉她起来,她只顾着拼命尖叫躲闪,指甲在桌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反了天了还!”
之前被喷了一身油汤的王水仙,此刻也不管不顾了,顶着一身的狼藉,叉着腰冲着贺峻峰就骂,“贺峻峰你发什么疯?
要打死人出去打死!
别在这儿连累大家伙!
自己瞎了眼招了这么个玩意儿,还有脸在这逞凶?
我们家的桌子板凳不要钱啊?
啊?”
她这一嗓子,如同火上浇油。
“对!
滚出去闹!”
有人被桌子翻倒时溅的油烫了手,
气急败坏地帮腔。
“丢人现眼!”
“五套房!
啧啧,真是大傻子遇上活骗子!”
指责和讥讽的声音不再是窃窃私语,而是清晰地爆开了锅。
所有人都避着场中发疯的贺峻峰和被死死拽住的卢雨萌,像避开两个疫源。
“啊”贺峻峰爆发出更加痛苦愤怒的嚎叫,不是因为指责,而是因为那些“五套房”、“大傻子”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烙在他溃烂的心口!
他更加疯狂地扭动身体,贺大柱等人快要拖不住他。
“我的儿啊”贺家老母亲终于崩溃了,哭着就要往人群里扑,想去拦儿子。
就在这混乱到了极致、喧嚣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当口。
“贺峻峰,闹够了没有?”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不高亢,甚至算不上特别响亮,语调平平,像一块投入沸水里的冰。
但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满院的嘶吼、哭骂和指责。
混乱的噪音骤然静滞了一瞬,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向两边退开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她站在那里,逆着午后的光。
穿着款式简单干净的孕妇裙,肚子高高隆起,月份显然不小了。
她一手扶着沉重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肚子上。
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可怕。
目光扫过院子里一片狼藉的杯盘狼藉、翻倒的桌椅、哭嚎的老人、死死抱住丈夫发狂的贺大柱等人,最后,定在贺峻峰那张被酒意、愤怒和羞辱彻底扭曲变形的脸上,再无波澜。
她不是别人。
赵言秋。
贺峻峰快被遗忘在老家的、明媒正娶的妻子。
刚刚还在疯狂挣扎、叫嚣着要杀人的贺峻峰,动作猛地一僵,像一尊突然被抽掉了提线的劣质木偶。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那个身影,尤其是她隆起的腹部,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所有的气力、所有的狂怒都被冻结在了一个可怖的表情里。
抓着贺大柱衣服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被他死死拖住的那根粗粝桌腿,“哐当”一声砸在他自己脚边的碎瓷片上。
满院死寂。
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赵言秋身上。
<疑惑,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