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以为胡老四在看卢雨萌,得意地扬扬下巴:“看吧好看吧”胡老四稳住身形,没接茬,眼神慌乱地避开卢雨萌的视线,跟逃命似的,飞快低头钻进了茅房方向。
这小小的插曲像投入滚油里的一滴水珠。
周围压抑的议论声和嗤笑声陡然拔高了一瞬。
西墙角那桌妇女,一个圆脸盘、扎着旧围裙的中年媳妇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旁边梳着短发的中年妇女:“桂花嫂,是潘老六家那个吧?
眼熟得很哪!”
被叫桂花嫂的妇女没吭声,飞快地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但那表情,分明就是默认了。
同桌另一个干瘦妇人接口:“可不是嘛!
脸洗白了,头发烫卷了,穿上好衣裳,可那身段还有眼角那颗痣,对得上!”
她用手比划着,“我娘家就隔壁村的!
潘老六家那破洗脚店脏死了”女人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稍显静下来的当口,断断续续的词儿还是飘了过来。
东墙角几个半大小伙子也挤眉弄眼:“我说峻峰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漂亮婆娘嘶城里洗脚店也这么贵啊?”
“哪儿的洗脚妹值五套房啊哈哈峻峰哥这是被那啥蒙住眼了?”
嘀嘀咕咕的声音像是开了闸的水,越来越多的私语汇成一片模糊的声浪。
虽然没人大声喊破,但“卢雨萌”、“潘老六”、“洗脚店”、这几个词反复被提及,像一把把淬毒的针,精准地朝着主桌方向刺过去。
贺峻峰醉得昏沉,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吵得厉害。
什么潘老六?
什么洗脚店?
乱七八糟的!
他不耐烦地捶了下桌子:“吵什么吵!
喝酒!
都他妈给我喝酒!”
他端起桌上不知谁倒满的一杯白酒,仰脖子又灌了下去。
卢雨萌的脸色却瞬间褪尽了血色。
她手里拈着的那颗瓜子掉在了油腻的桌面上,纤长的手指用力抠着桌沿边缘,指节绷得发白。
刚才那种慵懒和矜持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僵硬和极力压制的惊慌。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几乎要缩起来,恨不得当场消失在满院那无数道意义不明的目光里。
4贺峻峰灌下那杯白酒,一股灼热的辛辣直冲头顶,他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红着眼扫视四周。
那嗡嗡的私语声还在,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