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细小的虫子,爬进他胀痛的太阳穴里。
“干蛋呢?”
他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撑着桌子要站起来,“都都他妈交头接耳说说老子媳妇什么坏话?”
旁边二叔贺大柱实在看不过眼,也怕他真闹出丑来,急忙用力按住他肩膀:“峻峰!
坐下!
没人说你媳妇坏话!
酒多了!”
他声音带着焦灼,“是风吹得树叶响!”
“放屁!”
贺峻峰甩开他,醉眼迷蒙地瞪过去,“当老子聋了?”
他喷着酒气,踉跄地一指离主桌最近那桌的胡老四:“老四!
你刚跑什么?
看看见什么了?
说!”
胡老四刚从茅厕回来,被猛地一点名,吓得脖子一缩,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洒了一身。
他脸涨得通红,嘴巴张了张,看看周围人,又看看脸色煞白的卢雨萌,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尴尬得恨不能钻地缝。
“我没”胡老四结结巴巴。
“废物!”
贺峻峰不屑地嗤笑一声,放弃逼问胡老四,目光在院里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西墙角那一桌刚才私语声最大的女眷身上。
领头的正是那个圆脸盘、扎旧围裙的妇人王水仙。
贺峻峰摇摇晃晃走过去,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粗鲁地一踢挡路的板凳:“王婶刚就你话多!
说我媳妇啥了?
今天给老子说清楚。
王水仙“噌”地站起来,脸上没了之前的看热闹神情,反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鄙夷。
她双手叉腰,声音又亮又脆,像炸响了一串炮仗:“峻峰!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你二叔压着大家伙不说是为你好!
你问问你那仙女媳妇!”
她粗壮的指头毫不客气地戳向主桌方向脸色惨白的卢雨萌,“问问她认不认识隔壁村潘家坳的潘老六?
问问她是不是潘老六家洗脚店的?
你这回带回来,花了多少钱一个月包下?
五套城里的房?
够她在潘老六那儿洗一辈子脚了!”
王水仙竹筒倒豆子的一番话,像一道巨大的闷雷,直接在贺峻峰混沌的头顶炸开!
洗脚店?
潘老六?
五套房?!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液混杂着刚才吃下的油腻食物疯狂上涌。
他猛地捂住嘴,腥甜的酒气从指缝里喷出来。
“你放屁!”
他嘶吼着,声音因剧烈的反胃而扭曲变调,“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