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敢哭。
父亲把饭盛给他,语气温和:“你现在是男子汉,要照顾姐姐。”
沈落垂下眼,默默把那碗汤推到弟弟面前。
父亲看了她一眼,眼里什么都没有。
第五章|埋下日记的人那是个阴天,天灰蒙蒙的,像是纸被水晕开。
沈落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用报纸包着。
后山的槐树已经抽出新叶,那是母亲生前喜欢的一棵树。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一页页塞入写满字的纸。
她在上面写下:“这是她不该死的证据。”
“这是我不愿忘记的真相。”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也请你替我说出来。”
泥土压下去时,她的指尖破了皮。
她低头看着血渗进土里,像是某种交换仪式——把秘密埋下,把声音留下。
从这天起,她每天都来一次。
她不说话,但她写。
她不反抗,但她记住一切。
槐树在春风里轻轻晃动,像是母亲在点头。
她站起来,背影瘦得像一支未点燃的火柴。
她不点燃自己。
她只是,等一个可以燃烧的机会。
第六章|夜晚的脚步声夜深时,整个屋子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沈落把灯关了,坐在床上睁着眼。
十点四十五分,父亲的房间熄了灯,十点五十,他的脚步开始在走廊响起。
一步,两步,靠近她的门口。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是门把轻轻地一声响。
她死死盯着那扇门,指尖发冷。
门没有开,是反锁的。
外面的脚步迟疑几秒,又慢慢走回去。
她爬起身,把书桌上的备用钥匙藏进枕头底下。
那一夜,她没有睡。
第七章|弟弟的模仿某天下午,父亲不在家。
沈杭坐在客厅写作业,突然冒出一句:“爸说,男人就该硬气一点,别像女人那样哭哭啼啼。”
沈落一愣。
弟弟继续说:“妈妈就是太脆弱了。”
她望着他,心里像被刀剐了一下。
她没有责备,只是写了一句话塞给弟弟:“你可以哭的,真的。”
弟弟皱了皱眉头,没有接纸条。
她回到房间,把那张纸放进笔记本,写下一句话:“如果他也变成那样,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第八章|那棵树的画林老师在心理课上布置了一个作业:画出你心中最喜欢的东西。
沈落递上了一幅画。
画纸中央是一棵槐树,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