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还有……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那叠信纸和纸片旁边,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已经失去光泽的银色樱花书签。
书签的末端系着一条褪了色的红绳,绳结散开了,带着一种被长久搁置的落寞。
苏哲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枚书签。
那是大二那年,他随导师去日本短期交流时,在京都某个神社的纪念品小摊上随手买的。
回来后,在“拾光后院”一次闲聊中,他漫不经心地递给正在看书的林溪:“喏,小玩意儿,送你。”
当时林溪只是抬眼看了看,轻轻说了声“谢谢”,就随手夹进了她正在看的那本书里。
他甚至不记得是哪本书了。
他从未想过,这枚廉价而随意的小东西,会被她如此珍重地保存,甚至……放进了这个尘封着最重要心事的木匣里。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枚樱花书签,拿起了最上面那张折叠的浅蓝色信纸。
纸张很薄,带着时光沉淀的脆感。
他屏住呼吸,将它缓缓展开。
熟悉的、清秀而有力的钢笔字迹,瞬间撞入眼帘——是林溪的字。
但墨水的颜色似乎更深沉一些,笔画间带着一种不同于她平时诗句的、更为凝滞的力度。
信的开头,没有称谓。
> 你谈论历史尘埃下的心跳时,眼里的光,是我在那个雨季里,唯一想打捞上岸的瓷器。
>> 我以为,那光是邀请。
我写诗,画速写,把那些捕捉到的城市碎片和细微震颤都铺陈在桌上,像笨拙地摊开自己所有的宝藏,等待一个共鸣的回响。
我以为你懂。
我以为那些关于藩镇割据下的“人心”、关于扫街老人是“铜像”的对话,是暗河下相通的水脉。
>> 直到毕业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
>> 你开始谈论北方的出版社,谈论前程,眼神越过我的头顶,望向一个我无法企及的未来坐标。
你打包行李,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告别宴,脚步匆忙,像急着逃离一场瘟疫。
咖啡馆那张桌子,渐渐只剩下我和冷掉的咖啡。
>> 我守着“拾光”最后的雨季,看着雨水一遍遍冲刷玻璃窗,像冲刷掉所有未曾说出口的句子。
我写下“未寄出的信”,抄下那些被你目光温暖过的句子,笨拙地装订好。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