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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回廊”咖啡馆的窗户,已经彻底暗了下去,融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黄铜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钥匙齿槽的轮廓深深硌进掌心,带来清晰无比的痛感。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神社旁古老的樱树,吹动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
叮——咚——清越而空灵的铃声,在寂静的雨夜小巷里,悠悠地荡开,如同一圈圈无形的涟漪,扩散向不可知的远方。
那铃声穿透雨雾,也穿透了七年时光厚重的帷幕,清晰得如同当年“拾光后院”门楣上风铃的最后一声脆响。
苏哲攥紧了掌心那枚冰冷坚硬的钥匙,齿槽深深硌进皮肉,带来一种奇异而尖锐的痛感。
他骤然站起身,公文包被遗忘在冰冷的石阶上。
暮色彻底吞没了小巷,只余下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反光,映照着两旁町屋窗棂里透出的零星暖黄。
苏哲站在“回廊”紧闭的木门前,像个梦游者突然惊醒。
掌心的黄铜钥匙冰冷刺骨,那细微的花朵镂空纹路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烙印在他的皮肤上。
他记起来了。
毕业前夕,在“拾光后院”那张靠窗的木桌边缘,靠近他常坐的位置,确实有一道不起眼的、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窄缝。
老杨曾醉醺醺地提过一嘴,说那是书店初代老板留下的“秘密信箱”,钥匙早八百年就丢了,后来干脆成了个摆设。
当时他们只当是个有趣的传说,谁也没当真。
林溪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把那枚丢失的“八百年”钥匙,藏在了这本《未寄出的信》最隐秘的角落,连同那些无声的注解和毕业前夕写下的、预言般的诗句——“字迹是鱼骨,硌痛了打捞者的手”。
七年前,她投递了这封无法寄出的信。
而他,直到七年后的异国雨夜,才笨拙地拆开封印,被那些迟到的“鱼骨”刺得鲜血淋漓。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钝痛和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不再犹豫,颤抖着将冰凉的钥匙尖端,对准了木门上那个同样不起眼的、几乎被忽略的、小小的锁孔。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响,在寂静的雨巷里荡开。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苏哲混沌的意识,也似乎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