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纪。
然后,她缓缓直起腰,转过身来。
灯光从侧面照亮她的脸,眼角那颗小小的痣清晰可见。
她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疑问,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和一种沉淀了太久的平静。
“苏哲,”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黄昏的宁静,“有些话,说出来时,听它的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的目光越过他,投向窗外湿漉漉的、空寂的巷子,仿佛在看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就像那年雨季的书店,有些书,错过了借阅的期限,就永远锁在‘闭架’里了。
再翻出来……”她收回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眼神清澈而疲惫,“字迹或许还在,但故事里的心情,早就散了。”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而精准的柳叶刀,瞬间剖开了苏哲试图用七年时间结痂的伤口。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映着他此刻狼狈而愕然的影子。
所有准备好的词句,所有积攒的勇气,在她这句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心情散了”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保重。”
林溪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苏哲几乎是麻木地点点头,推开沉重的木门。
门楣上的风铃再次叮咚响起,声音清脆,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他走进暮色四合的小巷,巷子里弥漫着雨后泥土和苔藓的清新气息。
他没有回头。
他不敢回头。
身后,那扇木门被轻轻合拢的声响,像一声沉重的叹息,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京都的灯火次第亮起,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迷离的光影。
不知走了多久,他停在一座寂静的小神社鸟居前。
朱红的柱子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在暮色中显得肃穆而孤寂。
他颓然地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公文包被随意丢在脚边。
暮色四合,京都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温暖的星河。
苏哲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公文包像一块沉重的铅坠在脚边。
他下意识地拉开拉链,手指触碰到里面那个方方正正、始终未曾丢弃的硬物——那本牛皮纸包裹的《未寄出的信》。
他慢慢地将它拿出来。
素白的封面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