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撕裂,断裂处浓重的暗红血渍如同伤口崩裂,仍在无声地汩汩渗出。
这哪里是画?
分明是一道淋漓的血咒!
那素笺被沈昭阳用颤抖的手,一点点藏进她华美繁复的嫁衣内衬深处,紧贴着肌肤,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秋决的诏书送达国公府,盖着象征至高皇权的猩红印鉴,像一把无形的铡刀,将沈家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斩断。
府内下人脸色惨白,走路都小心翼翼,整座府邸笼罩在一种濒死的窒息中。
然而,就在阖府上下为这场注定的丧礼慌作一团时,一位从北疆风尘仆仆赶来的驿卒带来的消息,却比那纸冰冷的诏书更加刺骨锥心。
他说得结结巴巴,似乎也冻得不成人形:流放队伍在雁门关外遭遇罕见的暴风雪,彻底迷失在山坳里。
……其中有几个,谢珩那个年轻气盛的书生……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截干枯的莲蓬!
雪封山崖,他……他一头扑下了百丈冰河,像自己撞向阎罗殿的门槛!
那河面早已封冻如铁,下面却又有凶猛的潜流暗涌……人是……彻底没了影!
连件蔽体的薄衫……都没能飘上来!
“……尸骨……至今……不曾寻获……”驿卒的话混着屋外呜咽的风,像一把把钝刀在沈昭阳心上反复剐蹭。
当夜,镇国公府的白幡迎着寒风颤抖竖起。
沈昭阳静坐在妆台前,铜镜映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猛地从怀中将那张染血的残笺抽出,毫不犹豫地、狠狠按在自己急剧起伏的心口!
冰冷粗糙的纸边,锋锐如刀,刹那间割破了薄薄的寝衣和肌肤,滚烫的血珠霎时涌出,顺着衣襟蜿蜒而下。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那血似乎与纸上的血莲融为一体,燃烧着她仅存的理智——谢珩的血咒真的穿透了生死轮回的壁障,烙印在她的心尖。
2 银铃劫·暴雨撕碎山河图第二世:银铃劫·暴雨撕碎山河图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剧烈颠簸,每一次震颤都让赵疏影几乎从狭窄的坐板上弹起。
车轮搅起浑浊的泥浆,重重甩在陈旧得泛着霉味的车帘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是徽州绵延无尽的翠竹林海,本该是清幽之地,此刻却被瓢泼大雨搅得天昏地暗。
雨水砸在竹叶上,声如万马奔涛,密集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