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与车夫之间那层薄薄的帘幔切割成了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她紧紧攥着手心那枚贴身藏着的青铜银铃——这曾属于萧彻剑穗上的一对铃铛之一,冰冷坚硬,却奇异地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定心之物。
几天前,新朝钦天监那个令人遍体生寒的卦象“荧惑守心”,已在通往民间的邸报上白纸黑字地刊印流传开来。
新帝登基第七年,一场旷日持久的梅雨仿佛也暗示着王朝根基的腐朽,连她视若珍宝的《瑞鹤图》卷轴都被潮气侵染得斑驳剥落。
她被迫转移,却如同早已暴露在猎人弓弩前的惊鸟。
猛地,疾行的马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马匹因剧痛而发出的长长悲鸣!
车身几乎是被一股巨大的蛮力拖拽着陡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赵疏影额头狠狠撞向车厢木板,眼前瞬间金星乱冒。
外面一片混乱,刀斧劈砍木头的碎裂声、男人粗野的呼喝夹杂着车夫短促凄厉的惨叫,瞬间穿透了磅礴的雨幕,直刺入她的耳膜。
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仿佛倒流,赵疏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死。
是山匪!
而且绝非普通流寇!
车门帘被一把染血的利刃粗鲁挑开!
狰狞肮脏的面孔和贪婪的目光如同毒蛇探入!
那一刻,赵疏影几乎能嗅到死亡冰冷腥臭的气息。
她甚至忘了尖叫,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放大。
倏——一道黑影如魅似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马车侧面的密集竹林中暴射而出!
剑气森冷,泼洒开来,竟比冰冷的雨水更让人骨髓冻结!
领头探身进来的山匪首脑刚刚来得及显出惊愕表情,咽喉处便猛地绽放出一朵妖异的血梅!
喷溅的血液高高扬起,又在暴雨的冲刷下瞬间化开,丝丝缕缕地晕染开周遭地上的泥浆。
山匪沉重的身体“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车轮旁的泥水里。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赵疏影瘫软在冰凉湿透的车辕上,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瓷偶。
冰冷的雨水浇透她单薄的罗裙,寒意如针砭般刺激着每一寸肌肤。
她惊悸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从天而降的玄衣身影上——剑光如匹练,在凄迷雨幕中开合翻转,每一次森寒的吞吐都伴随着喉咙被洞穿的闷响以及飞溅的血雾。
他身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