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力在休养生息中缓慢恢复。
紫宸殿的龙椅依旧冰冷,案头的奏章堆积如山,只是批阅奏章的女帝,眉宇间少了几分曾经的孤绝戾气,多了几分沉淀的沉静。
又是一年梅花盛放的时节。
江南,姑苏城外三十里,一处依山傍水、清幽雅致的山庄。
山庄不大,白墙黛瓦,庭院深深,几株老梅虬枝盘结,在细雪中开得正艳,幽冷的暗香浮动。
山庄深处,一间临水的暖阁。
地龙烧得暖融如春,隔绝了窗外的风雪。
一个身披厚厚雪白狐裘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
他身形依旧挺拔,只是比七年前清瘦了许多,脸色带着久病后的苍白,却不再有曾经的阴郁和戾气。
他的膝上摊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窗外庭院里那几株在风雪中傲然绽放的红梅,眼神沉静而悠远。
“吱呀——”一声轻响,暖阁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披黛青色斗篷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冽的风雪寒气。
斗篷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眉宇间蕴着帝王威仪的脸庞。
软榻上的人闻声,缓缓转过头。
当看到来人时,他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眸中,瞬间漾起了温柔的涟漪,如同初春解冻的湖水,驱散了所有的清冷。
“你来了。”
沈辞的声音温和,带着大病初愈后的清润,唇角扬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我解下斗篷,交给身后的青鸢(她如今是这山庄唯一知晓内情的女管家)。
青鸢会意,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暖阁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梅花的冷香与药香、墨香交织在一起。
我走到软榻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他微凉的手。
他的掌心,依旧能感受到当年握枪握尺留下的薄茧。
“药可按时喝了?”
我看着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眉头微蹙。
“喝了。”
沈辞无奈地笑了笑,反手将我的手包在掌心,试图用自己微薄的体温去暖它,“陆沉渊送来的药,还有你派来的那位老御医开的方子,一顿不敢落下。
只是这江南的冬天,湿冷入骨,比北地的刀子风还难熬些。”
“所以朕才要亲自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我故意板起脸,眼中却带着笑意。
目光落在他依旧清瘦的肩背,那两道狰狞的箭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