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他呢?”
我轻声问,目光没有离开那几株红梅。
陆沉渊沉默了一下,似乎知道我问的是谁:“沈将军体内寒毒虽被压制,但根源难除,武功……恐难恢复如初。
北地苦寒,于他伤势有百害而无一利。
太医建议,需寻一处气候温润、远离纷扰之地,长期静养调理,或可……延年。”
远离纷扰……长期静养……我缓缓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的,是七年前,北疆初雪,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指着辽阔的草原对我说:“阿妩,等天下太平了,我带你去江南!
去看小桥流水,去吃最甜的桂花糕!
我们买个小院子,种满你喜欢的梅花……江南……”我喃喃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
陆沉渊垂首:“江南气候温润,物阜民丰,远离京畿。
臣……已安排妥当。”
“陆卿,”我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朕记得,先帝临终前,曾交予你一道密诏?”
陆沉渊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银色面具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电,随即又迅速敛去,沉声道:“是。
密诏言明,若陛下……因情误国,或危及社稷……臣可凭此诏,行……废立之事。”
他的声音到最后,已低不可闻,带着沉重的压力。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寒风裹挟着几片雪花和梅花的冷香吹入,拂动我的鬓发。
“朕,非因情误国。”
我的声音在风雪中清晰而坚定,“沈辞之功,可抵十万雄兵。
若无他七载隐忍,周旋北胤,探得虚实,更于最后关头釜底抽薪,引动其内乱……我大梁,焉能不费一兵一卒,得此二十年太平,收复雁回失地?
他之功,当彪炳史册!
然,时也,势也。
他需要‘死’,大梁需要‘萧烬’已死。
这忠勇王的虚名,便是朕……能给他最好的封赏。”
我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沉渊:“那道密诏,烧了吧。”
陆沉渊猛地抬头,银色面具也掩不住他眼中的震惊!
他看着我,久久不语。
最终,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和……释然:“臣……遵旨!”
* * *冬去春来,又一年大雪纷飞。
北胤帝位之争的血腥早已被时光掩埋,两国边境互市繁荣,驼铃声声。
大梁朝堂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