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的书房灯火下,一摞未曾揭启的书卷静静横陈,他执笔良久,最终还是抛下了案头的公文,指尖下意识摩挲着一枚素银发簪。
那是从前苏锦瑟丢落在花厅的发饰,他一时间怔忡,再难聚神于政事。
世子府与内宅,表面安稳,然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夜色渐深,徐贵女披着月光临窗而立,指腹拂过窗格,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暗自下决心:与其困在他人的影子里,不如学会先照亮自己。
夜风扬起纱帷,院中石榴花开得愈发炽烈,似乎预示着错失与困惑中,也有新的希望悄然萌芽。
: 夫妻同心四月初八,细雨初歇,天光如纱,青石巷口氤氲着淡淡的烟气,瓦楞上还悬着未干的雨珠,有一串两串落在“锦瑟糕点铺”柔白的招幌上,泛起洁净明亮的光泽。
苏锦瑟清晨推门而出,衣襟掠过微潮的石板,让邻家的黄狸猫惊起,轻巧地跃上木桩,她轻抚着门扉,望着晨光下一排排通红的栗子点心在案上一字排开,心底竟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定。
“今儿春水糕多蒸了三笼,昨夜我师兄在学馆传话,说后街的沈夫人还惦记着咱们的青团。”
林时清弯腰利落,将最后一碟软皮糕摆进箩筐,指甲嵌着些米粉,声音比晨风都和煦。
苏锦瑟回头看他,那眉目里盛着最明亮的温柔:“沈夫人也是这几日才出阁,念着旧情买糕点送人,咱们多做些,别让她失了体面。”
林时清莞尔,道:“锦瑟,你总是周全。”
他把白帕递给她,一如既往地无声而笃定。
巷口传来卖花人的吆喝,一支支海棠新折,还带着夜雨的清凉,苏锦瑟灵机一动,取了几朵粉色海棠点缀托盘,糕点顿时生色不少。
她心中涌动着前世未曾有的喜悦,这些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唯真唯暖,她珍视。
两人并肩将糕点筐一一码上小推车,檐下的邻居阿婆搓着手,笑着点头,“小苏姑娘,林举人,今儿还是你们最早!”
“阿婆,要不要留点热糕?”
苏锦瑟眉眼弯弯,手中已捧起一笼刚出炉的糯米黄。
阿婆乐得合不拢嘴:“就念着你这手艺,年年都只卖头一笼!”
林时清笑着扶阿婆坐下,将糕点递过去,语气极温柔,“天光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