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榴树。
这棵树是苏锦瑟所种,如今开得极好,红花压枝,却再无人观赏。
徐贵女突然心生一丝芥蒂,她原本也不免带着几分贵女的优越与矜持,但此时,站在这片前任留下的土地上,她分明嗅到了被人遗落时的苦意。
青蓉小心问道:“夫人,何不开些新花?
这里荒了许久。”
徐贵女半晌无语,继而缓缓开口:“这里再怎么种,也不及那时大房里的热闹。”
这窄院空寂,反倒像是她心境的倒影——盛装打扮、循规蹈矩,却永远进不了他的心门。
思及此,她一时失神,恍若看见前尘断片,那轻声慢语的温婉女子曾在窗下煮茶、袖间盈香;而现在,连那点余温也消散无遗。
“夫人,您衣袂脏了。”
青蓉低声提醒,使劲替她掸去尘埃。
徐贵女摸了摸袖口,却比任何一次更清楚地意识到,这尘垢再轻,却难掸去心头的疑云。
黄昏来临,顾夫人请她去前厅议事,说是老太太心口不舒,盼着她去歇歇话。
老太太慈眉善目,看着刚进门的徐贵女,声音低缓:“你入府已月余,可还习惯?”
徐贵女温婉答道:“一切都好,各处都多蒙长辈厚待,只是时气湿热,有些不快。”
老太太亲切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随意,实则意味深长:“远山虽性情寡淡,却有分寸,你且多担待。”
徐贵女心里一动,低眉顺应,却没能掩藏眼底的微光与疑惑。
老太太半晌叹息:“你们年轻人间的隔阂,总归还是要自己想明白。”
这句话像一记微温暖流,冲击着她的内心柔软地带。
入夜时分,她回房独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鬓发峭秀,但眼底却积着无解的困惑。
青蓉为她轻卸珠钗时怯怯问道:“夫人,若世子到底隔阂难解……怎么是好?”
徐贵女眸光闪烁,沉默良久后缓缓道:“只怕婚姻里,有些事靠不是努力或者忍让可以换来的。”
“那夫人又打算如何呢?”
青蓉声音带着一丝不忍。
徐贵女轻轻闭上眼,明明是贵门养出的锦绣闺秀,此刻却像初识人情的孤雁,她忽然低声道:“我不愿一直困在别人的影子里,但……要如何挣脱,尚需我慢慢琢磨。”
一袭夜风吹开帷帐,窗外的石榴花冷冷清清,却分外鲜活。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