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绣针穿透皮肉的细微声响。
霍砚站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的注视。
他或许以为我什么都听不见,但那一刻,他应该听见了。
不是我的声音,而是绣针破开死寂的声音。
那一刻,我想,他们都懂了,我并非听不见,我只是在听那些他们听不见的声音——那些被掩埋的冤屈,那些无声的呐喊。
周祝倒下了,像一截朽木。
他胸口的绣线,在晨曦中泛着冷光。
我收起绣针,看向祠堂外初升的太阳。
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青棠镇上空经久不散的阴霾,却照不进人心底的幽暗。
霍砚走上前来,低声问我:“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镇子边缘,那座我住了十几年的破旧院落。
那里,还有未竟的线索,还有母亲未完的故事。
沉默绣出真人间青棠镇的风,终于不再夹杂着血腥和哭嚎。
观音祠那扇朱漆大门被贴上了封条,像一张狰狞的嘴被强行捂住。
周祝,那个披着慈悲外衣的恶魔,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我,阮清,回到了镇尾那间破旧的小院,阳光透过稀疏的篱笆,斑驳地洒在我的绣架上。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依旧是那个埋首于针线的绣娘。
赵三娘提着一篮子新染的绣线跨进院门,五彩斑斓,像是揉碎的彩虹。
她将线轻轻放在我案头,嘴上说着让我别太劳累,好生歇息,眼底却带着几分怜惜。
我听见她心中低语:“这孩子,比我们谁都干净。”
我垂下眼,指尖捻起一根湖蓝色的丝线,没有应声。
干净吗?
或许吧,只是这干净,是用多少人的血泪换来的。
午后,院门口探进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小六,那个平日里见了我就脸红到耳根的半大孩子。
他手里捧着一篮子刚采的野花,露珠还在花瓣上颤动。
他一步一步挪进来,心跳得像院里的那面破鼓,咚咚咚,震得他怀里的花瓣都快掉了。
我听见他心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憋了许久的话:“阮清姐姐,你……你真好看……我……我心悦你……”我笑着接过那篮子野花,清香扑鼻。
小六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角,那里,有一小截歪歪扭扭的绣线痕迹,是他自己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