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染了我鲜血的绣花针,悄无声息地插入了香炉底座的缝隙里。
那针极细,藏在香灰与底座的阴影中,几不可见。
几乎是同时,一个微弱到极致,却又充满了怨毒的残念,在我耳边响起:“是他……害死了……我女儿的母亲……”是那些无辜枉死的女人的声音!
她们的怨气,都附着在这祠堂的每一个角落。
周祝开始作法了,他手持符咒,口中念诵的咒语越来越快,祠堂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而压抑,烛火也开始不安地跳动,拉长了所有人的影子,如同鬼魅。
就在他符咒即将拍向我的额头之际——“住手!”
一声厉喝,林婆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本边角都已磨损的《百毒解》,猛地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字眼,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周祝!
你忘了三年前的事了吗!
封魂针!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解法!”
原来,她曾是周祝的同党!
难怪她对我诸多照拂,却又欲言又止。
此刻,她眼中的恐惧被一丝决绝取代。
良知,终于战胜了怯懦。
就是现在!
趁着周祝分神看向林婆的刹那,我猛地抽出藏在香炉底座的绣针,闪电般刺向他握着符纸的手腕!
“啊!”
周祝吃痛,符纸脱手飘落。
几乎是同一时间,祠堂的门被霍砚一脚踹开,他带着人如猛虎般冲了进来,一招便将失了先机的周祝死死按在地上。
“你不该来!”
周祝被死死按在地上,面目狰狞地对我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的血,本该让我重生!
坏我大事!
坏我大事啊!”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只有一针一线织就的真相,还有那冰冷的仇恨。
一片寂静中,我终于听清了那个萦绕在我心底许久的声音,那是母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清儿,记住,听得到恶,也要守住善。”
善?
在这吃人的村子里,善能值几个钱?
但我知道,母亲不会骗我。
周祝的嘶吼还在耳边他被制服了,可那弥漫在祠堂里,甚至笼罩着整个村子的阴邪之气,并未完全消散。
那根刺入他手腕的血绣针,似乎也牵动了什么更深层的东西。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道为了取血而划出的伤痕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