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声音压低,带着股冰冷的实在味儿,“薛家留下的老底子、还没烧干净的物件、还有这沾了邪气的鸟毛玩意儿,有人看着眼馋,有人怕惹一身腥。
顾家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也看看有啥油水。”
他盯着我眼睛,那点盘算清清楚楚刻在眼底,“你呢?
身上流着那点血,刚被至亲送了回大礼,阎王不收又爬回来的,就是那把现成的钥匙。”
他声音沉下去,“你也得靠着顾家。
如今你这德性,孤魂野鬼一个,乱葬岗的野狗都能啃你的骨头!
没顾家这堵墙挡着,别说查根问底,活过今晚你都悬!”
指甲掐进了掌心的伤口里,疼!
比刚才任何痛都钻心。
忘了自己是谁?
那这口气撑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 他说得对。
现在我就剩这口活气儿,一身烫人的血印子,和无数的为什么。
“……行。”
喉咙滚动,挤出这字,硬邦邦的,“我的价码。”
“说。”
“沐城最后那俩字后面,”每个字都咬着牙,“是哪个字?!”
那黑子吐不出,咽下去!
这哑谜闷死人了!
顾铭看了我半晌,脸上那点假笑褪得干干净净,眼神尖得像锥子,扎进我混乱的脑子里:“沐城那口气没上来,堵在心口,血沫子喷出来那下,倒是听清了——”他嘴唇动了动,字眼像冰弹子砸在耳朵里,“‘别信……你自个儿’。”
我自个儿?!
脑子里“嗡”地一声,像被钝器砸中。
别信我自己?
那我脑子里剩下的这点碎片?
那针扎一样的预感?
那对薛倩撕心裂肺的恨?
全是糊弄鬼的玩意儿?
都是编出来坑我的?
“你试我?!”
声音尖得像破锣,“你想让我连喘气都别信了?!”
顾铭嘴角又扯了一下,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胃里直翻:“脑子没锈死。
你连自个儿眼珠子耳朵皮都信不过了,还指望能摸着真佛?
‘薛婉凝’,指不定‘薛婉凝’这个人,就是别人给你捏出来的泥胎子!”
他直起身,阴影挪开了点,那股彻骨的寒气却浸得更深了。
他不看我,转身往门口走,手搭上门闩。
“等你能把这破鸟撒的碎渣子从脑仁里择干净了,真睁眼看明白了…”他微微侧头,眼风扫回来,冰水里淬过似的,“就明白薛倩干嘛非得摁死你;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