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种救赎。
我伸出流血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再次点向冰冷粗糙的地面。
血,是粘稠的。
它不像墨那样流畅,也不像陶粉那样松散。
它粘在指尖,每一次移动都带着滞涩感,在地面粗糙的纹理上艰难地拖行。
指尖的伤口被地面反复摩擦,每一次按压都带来钻心的疼。
新鲜的血液不断渗出,混着地上的灰尘,黏糊糊地糊在指尖,又涂抹在冰冷的地面上。
写下的笔画,歪歪扭扭,粗细不均,像垂死之人的挣扎。
第一个字写完,指尖的剧痛已经让我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那殷红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不祥的、却又带着奇异生命力的光泽。
它不像墨迹那样清晰,甚至有些模糊,边缘晕开。
但它真实地存在着,带着我的体温,我的疼痛,我的……恨。
我盯着那个血字,剧烈的喘息慢慢平复。
手腕还在微微颤抖,指尖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着,火烧火燎。
但心里那片死寂的、冰冷的荒原上,却仿佛被这滚烫的血滴烫开了一个洞。
一丝微弱的光,透了进来。
活下去。
不再仅仅是为了呼吸。
是为了用这血,在这冰冷的地上,刻下我的名字,刻下我的恨,刻下这无边无际的囚笼!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呛得喉咙发痒。
再次伸出那根被血糊住的、疼痛的手指,颤抖着,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点向地面,继续书写。
一笔,又一笔。
指尖的伤口被反复撕裂,新鲜的血液不断涌出,混着灰尘,黏腻地覆盖在旧的血迹上。
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痉挛和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的压抑闷哼。
汗水浸湿了额发,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血字旁边,洇开一小片深色。
痛,是真实的。
恨,是滚烫的。
时间,在这痛苦而专注的书写中,似乎又流动了起来,带着血的腥甜和铁锈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指因为失血和剧痛而麻木僵硬,直到眼前阵阵发黑,我才终于停下。
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歪歪扭扭地躺着几个暗红色的字:沈栖梧。
我的名字。
被自己的血,刻在这囚笼的尘埃之上。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左手食指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