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狰狞地翻卷着,火辣辣地疼,鲜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
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但胸腔里,却有一股微弱却执拗的火苗,在剧烈的心跳声中,顽强地燃烧着。
我活着。
我沈栖梧,还活着。
用我的血,证明了这一点。
日子,开始以血为墨,在地上、墙上、甚至后来在那些腐朽的稻草杆上,艰难地流淌。
指尖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新的划痕覆盖。
旧的血痂混着新的鲜血,让写下的字迹更加斑驳模糊,却也更加触目惊心。
开始只是写名字,写日期,记录着被囚禁的每一天。
后来,是抄写那些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幼时父亲逼我背下的经文。
那些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句子,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寄托。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血字在冰冷的墙壁上蜿蜒。
抄写时,心绪是麻木的,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笔画。
写完再去看,那些血红的字迹在昏暗中,竟透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抄经,成了我唯一的仪式。
用疼痛和鲜血,维持着灵魂不彻底沉沦。
不知抄了多少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直到有一天,那个送馊水的、颧骨高耸的瘦高嬷嬷,在放下碗转身时,脚步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飞快地扫过我靠着的那面墙。
那上面,有我昨天刚用血抄的一段《心经》。
暗红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刺眼。
她没说话,只是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撇,那弧度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诮。
然后,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转身,“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那无声的鄙夷,比任何咒骂都更刺骨。
我靠着墙,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再看看墙上那些用我的血、我的命写下的经文。
一股冰冷的愤怒猛地攥住了心脏。
抄经……真的能渡我吗?
渡我离开这无间地狱?
还是渡我更快地走向彻底的湮灭?
经文里说的空,说的幻,此刻都成了最无力的嘲讽。
我的恨,我的痛,如此真实,如此炽烈,焚心蚀骨!
就在那一刻,另一个念头,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猛地昂起了头。
它冰冷,尖锐,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既然经文渡不了我,既然这冷宫注定是我的埋骨之地……那不如,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