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霞帔,压得脖子生疼。
身下是微微摇晃的花轿,外面锣鼓喧天,喜乐阵阵。
这是……哪里?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在冰冷的井底,魂魄飘荡在萧彻身边,看着他为我复仇,看着他抱着我的尸骨沉入寒潭……“小姐,您可算醒了!
吓死奴婢了!
您刚才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
春桃带着后怕的声音在轿帘外响起,带着哭腔,“是不是这凤冠太重了?
您再忍忍,就快到了,平阳侯府马上就到了!”
平阳侯府!
花轿!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我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所有的记忆碎片瞬间归位,带着前世冰冷的死亡气息和刻骨的恨意。
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两年前,我嫁给赵子安的那一天!
就是这一天,我穿着这身可笑的嫁衣,带着足以养活整个平阳侯府十年的丰厚嫁妆,满心欢喜地跳进了那个吞噬我的火坑!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彻底清醒,也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腥甜。
不是梦!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悲剧开始的地方!
巨大的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赵子安!
沈月柔!
平阳侯府!
还有我那对偏心到骨子里的所谓父母!
前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背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清晰得如同昨日。
“春桃,”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制情绪而微微发哑,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平静,“我没事。
只是……有些闷。”
“那就好,那就好。”
春桃松了口气,“小姐您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姑爷……姑爷他一定等急了。”
姑爷?
赵子安?
我心底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
花轿平稳落地,外面传来喜婆高亢的唱喏声和宾客的喧闹。
轿帘被掀开一角,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是赵子安。
我盯着那只手,眼底的寒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前世,就是这只手,在沈月柔的怂恿下,在井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那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推力,仿佛还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没有去碰触那只手,而是自己扶着轿门,稳稳地走了下来。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丝与这喜庆场面格格不入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