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了!”
她脚步轻快地向院门走去。
陈默深吸一口气,抱着那冰冷的铜匣,脚步有些虚浮地跟上。
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他紧紧抱着匣子,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抱着的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镇上的集市喧嚣异常,人声鼎沸。
摩肩接踵的人群,两旁卖力吆喝的商贩,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牲畜、食物、汗水和廉价香粉的味道。
这是最市井、最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柳翠像一尾重新回到水里的鱼,左顾右盼,不时在一个个摊子前停下脚步,拿起那些花花绿绿的头绳、光滑的洋胰子翻看,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陈默却像个游魂。
刺眼的阳光照得他有些眩晕,四周鼎沸的人声像无数根针扎着他的耳膜。
他死死抱着铜匣,身体僵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靠近的人影。
铜匣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丝丝缕缕地渗入皮骨,提醒着他与之捆绑的命运。
“默哥儿!
你看这个好看不?”
柳翠拿起一个嵌着几颗彩色玻璃珠的发簪,兴奋地回头招呼他。
就在这时,一个扛着半扇新鲜猪肉的屠夫吆喝着从旁边挤过。
油腻腥膻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默下意识地侧身想避让。
“哎哟!”
柳翠被他抱着的铜匣不小心撞了一下胳膊肘,轻呼一声。
就在她手臂与铜匣接触的瞬间——“嗡……”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来自金属内部的震颤声,从陈默怀中的铜匣里发出!
那震颤极其微弱,只有紧贴着它的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像是一条沉睡的蛇被突然惊醒,在匣子里极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冰冷的身躯!
陈默浑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也不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将铜匣往自己怀里更深处死死按去,仿佛要把它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隔绝一切外界的接触!
“你怎么了?”
柳翠被他剧烈的动作和瞬间惨变的脸色吓了一跳,手里的发簪差点掉在地上,愕然地问道,“撞疼了?
脸色咋这么难看?”
“没!
没什么!”
陈默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他迅速低下头,不敢看柳翠的眼睛,抱着铜匣的双臂肌肉绷得像石头,“不…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