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嘲笑着。
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陈默浑身僵硬,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渣。
他想逃,逃离这座吞噬了祖父、如今又要吞噬他的鬼宅!
可祖父临终前那双因极度恐惧而暴凸的眼球,和他嘶哑绝望的“离宅必死”的警告,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焊在他的灵魂深处。
脚底生了根,钉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冰冷地贴在背上。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蛮勇。
一股狠劲猛地冲上陈默的头顶,压倒了那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惧。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猛地弯下腰,双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探向供桌底下。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沉重的物体。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铜匣。
它不像日常器物,更像某种古老祭祀的礼器,边缘棱角被漫长的岁月摩挲得圆钝,通体覆盖着繁复到令人眼晕的饕餮纹饰。
那些凸起的兽面,在幽绿的油灯下似乎活了过来,贪婪的大口无声地开合,细密的鳞片在铜绿下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匣体冰冷刺骨,那股寒意仿佛能透过皮肤,直接冻结骨髓。
匣盖与匣体的缝隙异常严密,像被无形的力量焊死,不留一丝可窥探的空隙。
祖父陈守业那枯树皮般的手掌最后一次抚摸铜匣的画面,清晰得残忍:“默儿……这就是命…拿着它,守着它…它就镇在这宅子的‘眼’上…没有它压着…底下的东西…就…出来了……”他的声音微弱得像游丝,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记住…匣在人在…你离宅一步…铜匣失了人气…底下那东西…立刻就能嗅到…你…就活不成了…千万…别开门…”铜匣被陈默用力地拽了出来。
冰寒刺骨,几乎冻僵了他的手指。
就在他双手抱住铜匣的瞬间——“嚓…嚓嚓…嚓…”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骤然变得清晰、密集、疯狂!
不再是地底深处的闷响,而是变成了无数根尖利指甲,正疯狂地抓挠着祠堂地面光滑坚硬的青石板!
声音的来源,就在陈默正前方的供桌之下!
地面的青砖,仿佛成了被剧烈敲击的鼓皮,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震动。
那力道透过鞋底直冲脚心,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频率。
供桌上的牌位“咯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