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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身未娶,但忘记自己为何孤独结局+番外

肥肥小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终身未娶,但忘了自己为何孤独十七岁那年,林小满像只麻雀撞进我的生命。她总在试卷下藏漫画书,偷带我去看午夜的海。“陈屿,等毕业我们就结婚呀。”她眼睛亮得盛满星光。大学体检单撕碎了她所有谎言。她挽着富二代的手对我说:“创业太苦了,我选现成的。”二十年后同学会上,周明远醉醺醺拽住我衣领:“她演那场戏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墓碑就在城西。”我摸着老年痴呆诊断书,每周仍去海边。潮声里她终于来牵我的手:“等很久了吗?”这次,贝壳项链再不会从她消瘦的锁骨滑落了。高二那年,春天来得格外迟。教室窗外那几棵老槐树的枝桠依旧光秃秃的,灰蒙蒙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极了我们桌上堆得摇摇欲坠的习题册,沉重而毫无生气。空气里永远浮动着粉笔灰和油墨的味道,混着少...

主角:林小满周明远   更新:2025-06-05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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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小满周明远的其他类型小说《他终身未娶,但忘记自己为何孤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肥肥小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终身未娶,但忘了自己为何孤独十七岁那年,林小满像只麻雀撞进我的生命。她总在试卷下藏漫画书,偷带我去看午夜的海。“陈屿,等毕业我们就结婚呀。”她眼睛亮得盛满星光。大学体检单撕碎了她所有谎言。她挽着富二代的手对我说:“创业太苦了,我选现成的。”二十年后同学会上,周明远醉醺醺拽住我衣领:“她演那场戏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墓碑就在城西。”我摸着老年痴呆诊断书,每周仍去海边。潮声里她终于来牵我的手:“等很久了吗?”这次,贝壳项链再不会从她消瘦的锁骨滑落了。高二那年,春天来得格外迟。教室窗外那几棵老槐树的枝桠依旧光秃秃的,灰蒙蒙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极了我们桌上堆得摇摇欲坠的习题册,沉重而毫无生气。空气里永远浮动着粉笔灰和油墨的味道,混着少...

《他终身未娶,但忘记自己为何孤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终身未娶,但忘了自己为何孤独十七岁那年,林小满像只麻雀撞进我的生命。

她总在试卷下藏漫画书,偷带我去看午夜的海。

“陈屿,等毕业我们就结婚呀。”

她眼睛亮得盛满星光。

大学体检单撕碎了她所有谎言。

她挽着富二代的手对我说:“创业太苦了,我选现成的。”

二十年后同学会上,周明远醉醺醺拽住我衣领:“她演那场戏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墓碑就在城西。”

我摸着老年痴呆诊断书,每周仍去海边。

潮声里她终于来牵我的手:“等很久了吗?”

这次,贝壳项链再不会从她消瘦的锁骨滑落了。

高二那年,春天来得格外迟。

教室窗外那几棵老槐树的枝桠依旧光秃秃的,灰蒙蒙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极了我们桌上堆得摇摇欲坠的习题册,沉重而毫无生气。

空气里永远浮动着粉笔灰和油墨的味道,混着少年人压抑的汗气,吸一口,肺叶都沉甸甸的。

班主任老李那标志性的、带着粉笔灰的指关节又在敲讲台了,笃笃笃,敲得人心头发紧。

“都打起精神!

重点班不是保险箱!

你们现在流的每一滴汗,高考阅卷场上都会变成分!”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下面一颗颗埋着的脑袋,像探照灯,最后定格在我身上,“陈屿,你可是冲击清北的苗子,更要带头!”

我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了,头埋得更低,视线牢牢锁在眼前那份摊开的理综卷子上。

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受力分析图还空着,复杂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旁边的王胖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屿哥,老李的‘重点关照’又来了,你压力山大啊。”

我没吭声,只是握紧了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戳着,留下一个个深蓝色的小点。

重点班的标签贴在身上,像一层无形的、沉重的壳,家长殷切的期望,老师时刻的盯梢,还有自己心里那根不敢松懈的弦,都箍得人喘不过气。

生活是设定好的程序:教室——食堂——宿舍——教室,单调,枯燥,精准得如同我演算过的无数道题,每一步都在预料之中,却也沉闷得让人窒息。

未来?

似乎清晰得只剩下一条路,考上顶尖大学,然后
…然后呢?

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唯独少了点名为“期待”的变量。

就在这时,后门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老李清了清嗓子,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温和:“安静!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他侧身让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教室里几十道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她个子不高,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浅蓝色运动外套,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T恤。

头发是清爽的短发,柔顺地贴在耳际,衬得一张脸小小的,眼睛却出奇地亮,像落进了星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一大摞书,摇摇晃晃,几乎要遮住她的视线。

“大家好,我叫林小满。”

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拘谨,却又奇异地透着一股子坦率,“树林的林,小满节气的小满。

刚从临江转学过来,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说完,她似乎想鞠躬,结果动作幅度大了点,怀里最上面那几本练习册“哗啦”一声滑落下来,散了一地。

“哎哟!”

她低呼一声,慌忙蹲下去捡,动作有点笨拙,短发也跟着一晃一晃。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轻笑。

老李皱着眉维持秩序:“安静!

林小满,你先坐陈屿后面那个空位。”

她抱着重新整理好的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笑了笑,快步朝后面走来。

经过我旁边时,一股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的青草味道,短暂地驱散了空气里沉闷的粉笔灰味。

她在我斜后方的空位坐下,我听见她轻轻舒了口气,把书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卷子上,那道复杂的受力分析图依旧毫无头绪。

只是,身后那个新来的、有点冒失的身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虽然微小,却让水面漾开了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林小满就像一颗被投入重点班这潭深水的、活力四射的石子,迅速激起了层层涟漪,并且这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她的位置在我斜后方,成了我枯燥视野里一个无法忽略的、鲜活的背景板。

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当老李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解析着函数与导数的爱恨情仇,或者物理老师挥舞着粉笔描绘宇宙终极定律时,林小满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总会悄无声息地低下去。

起初我以为她在认真记笔记,直到有一次,我弯腰去捡滚落的笔帽,视线无意间掠过她半开的抽屉——那本摊开的《灌篮高手》漫画赫然在目!

彩页上的樱木花道正咧着嘴傻笑,与讲台上严肃的课堂氛围格格不入。

她看得入神,嘴角还噙着一丝不自觉的笑意,手指轻轻捻着书页一角。

我直起身,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重点班里,每个人都把自己绷得像上紧发条的闹钟,生怕浪费一秒,这种明目张胆的“不务正业”,简直……匪夷所思。

她的“匪夷所思”远不止于此。

课间十分钟,永远是她的主场。

她像一阵风,在座位间的狭窄通道里灵活穿梭,声音清脆得像摇响的铃铛。

“王胖子,你昨天那道几何辅助线怎么想到的?

神来之笔啊!

教教我呗!”

她趴在王胖子的桌边,眼睛亮晶晶的。

王胖子受宠若惊,胖脸微红,立刻抽出草稿纸开始演算:“啊…这个啊,其实就…就这样,你看……张悦,你新买的这个发卡好可爱!

在哪里淘的?

周末带我去看看?”

她又凑到前排女生那里,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头发上的小饰品。

“小满,你上次说的那个奶茶店,放学一起去打卡?”

另一个女生主动发出邀请。

“好呀好呀!”

她总是满口答应,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

短短几天,她似乎就和周围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

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不高亢刺耳,却像阳光下跳跃的小溪流,叮叮咚咚,轻易就驱散了角落里堆积的沉闷空气。

她总有办法让略显凝滞的课间活络起来,讨论习题也好,分享趣闻也罢,或者仅仅是她模仿老李讲课时的某个神态,都能引来一片轻松的笑声。

她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我无法像屏蔽其他噪音一样屏蔽她。

即使我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习题,耳朵却总是不自觉地捕捉到她那边的动静。

她跟人讨论问题时咋咋呼呼的“为什么呀”、“原来是这样!”

,她看到有趣东西时短促的惊呼,甚至她偶尔找不到橡皮时小声的嘟囔“咦,跑哪去了?”

……都成了我沉闷背景音里突兀的、却无法忽视的变奏。

有一次数学课,老李在黑板
上推导一个极其复杂的公式,粉笔敲得黑板笃笃作响。

我正艰难地理解着其中的逻辑链条,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极力压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夹杂着林小满低低的、懊恼的吸气声。

忍了几分钟,我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

只见她正和一根缠在一起的耳机线搏斗。

那团线像跟她有仇似的,越扯越乱,死死地绞在一起。

她皱着鼻子,小巧的眉头紧紧拧着,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嘟起,手指笨拙地试图解开那团乱麻,神情专注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仿佛在对付世界上最复杂的难题。

阳光透过窗子,恰好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

那副跟耳机线较劲的、蠢得有点可爱的模样,毫无防备地撞进我的视线里。

心口毫无征兆地微微一滞。

我猛地转回头,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笔杆。

黑板上复杂的公式符号瞬间变得模糊一片。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按部就班、密不透风的世界里,撬开了一道缝隙。

那道缝隙里,透进来一缕带着青草香的风,和一种名叫“林小满”的、鲜活的光。

重点班的日子依旧是齿轮般精密咬合的运转,卷子雪片般落下,粉笔灰在午后慵懒的光柱里无声飞舞。

只是,我的余光开始有了固定的落点。

林小满像一道无法预测的轨迹,强硬地嵌入了我原本单调的坐标系。

那天下午自习课,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沉静得如同凝固的湖面。

我正和一道刁钻的物理竞赛题死磕,复杂的电路图在草稿纸上铺开,像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蛛网。

思路卡在一个关键节点上,反复推演,毫无进展,烦躁感如同细小的蚂蚁,沿着脊椎慢慢往上爬。

“嘶啦——”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纸张撕裂声。

我笔尖一顿,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向后靠了靠,椅背微微抵住了她的桌沿。

没有回头,但耳朵的神经末梢却高度集中起来。

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纸张被小心地抚平、折叠。

接着,一个被揉成小团的纸团,带着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力道,轻轻滚到了我的椅子腿边。

心脏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指尖有点发僵,我停了几秒,
才不动声色地弯下腰,借着捡笔的动作,迅速将那团小纸攥入手心。

展开。

字迹不算好看,有点圆乎乎的笨拙,像她解不开耳机线时的样子:“陈屿同学,救命!

Q3那个受力分析,摩擦力方向到底向左还是向右啊?

(T_T) 还有,老李瞪了我三次了,我怀疑他发现我的《猎人》了!

急急急!”

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哭丧着脸的简笔画小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目光扫过自己草稿纸上那道同样棘手的物理题,烦躁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我拿起笔,在她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背面,快速而清晰地画出了Q3的简化受力图,标好每一个力的方向和大小关系,最后在摩擦力旁边打了个清晰的箭头,标注:“向左。

静摩擦力阻碍相对运动趋势。”

想了想,又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书放抽屉最底层,上面盖错题本。

老李视线扫过第三排时别低头。”

纸条折好,趁着起身去讲台前交作业的机会,经过她的座位,手腕一垂,纸条精准地滑落在她摊开的练习册上。

坐回座位,我重新看向自己那道竞赛题。

奇怪的是,方才堵塞的思路似乎松动了一些。

我尝试着换了一个切入点,笔尖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起来,沙沙的声响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

过了一会儿,一张新的小纸团又滚了过来。

展开。

“哇!

懂了懂了!

大神受我一拜!

(^o^)/ 错题本掩护计划启动!

PS:你竞赛题做出来没?

要不要小满牌精神鼓励?”

后面画了个握紧小拳头的加油小人。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我提笔回:“快了。

精神鼓励收到,效果显著。”

一来一往,枯燥的自习课仿佛被某种隐秘的电流激活了。

笔尖的沙沙声里,掺杂了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无声的密语。

那些小小的纸团,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每一次滚落,都漾开一圈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放学铃声终于撕裂了教室的寂静。

人群像开闸的洪水涌向门口。

我习惯性地整理书包,动作却比平时慢了一拍。

眼角的余光里,林小满已经利索地收拾好东西,背上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包,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座位旁,似
乎在犹豫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子。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脚步轻快地绕到我桌前。

帆布包的带子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陈屿!”

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兴奋,眼睛亮得惊人,“晚自习结束……别急着回宿舍,好不好?”

我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有事?”

“带你去个地方!”

她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青草般的清新,“一个……能让你这种学霸大脑彻底‘宕机’一会儿的好地方!

保证比做十套卷子解压!

去不去?”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蛊惑力,像暗夜里闪烁的星辰,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生机勃勃。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嗯。”

她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糖果:“说定了!

放学后,操场东边小门见!

不见不散!”

说完,不等我反应,她像只轻盈的麻雀,转身就融入了放学的人流中,帆布包在人群里跳跃了一下,很快消失了踪影。

我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子。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远处的教学楼亮起了零星的灯火。

那个“能让我大脑宕机”的地方……会是什么?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微微地加速跳动起来。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带着一种宣告解放的悠长余韵。

人群如倦鸟归林般涌出教学楼,喧嚣声浪在初春微凉的夜风里渐渐散去。

我刻意放缓了收拾书本的速度,等到教室几乎空无一人,才背起书包,走向约定的操场东门。

那里远离主路,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四周很安静,能听到远处篮球场传来的零星拍球声和男生模糊的呼喊。

林小满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小小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正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朝教学楼方向张望。

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她立刻小跑着迎上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雀跃。

“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兴奋,“快点快点,趁门卫大叔还没巡逻过来!”

她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指
微凉,带着夜风的温度,却异常柔软。

那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从手腕窜上胳膊,让我浑身一僵。

“去哪?”

我下意识地问,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前。

“嘘——”她回头,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在昏暗中狡黠地眨了眨,“跟着我就行!

保证惊喜!”

她拉着我,像两只在夜色里潜行的猫,敏捷地避开路灯的光圈,贴着操场外围的铁丝网,快速移动。

绕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堵不算太高的围墙。

墙角下,堆放着一些废弃的体育器材和几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轮胎。

“就是这儿!”

林小满松开我的手,指着那堆轮胎,语气带着点小得意,“看到没?

踩着那个最高的轮胎,手扒住墙头,很容易就翻过去啦!

我试过好几次了!”

翻墙?

重点班的好学生陈屿,翻墙?

这个念头让我头皮瞬间有点发麻。

“这……安全吗?”

我看着那黑黢黢的墙头,迟疑地问。

“安啦安啦!”

她拍拍胸脯,动作带着点男孩子气的豪爽,“我身手好着呢!

你先上,我在下面托你一把!”

不等我再次犹豫,她已经麻利地踩上一个轮胎,又攀上那个最高的,身体灵巧地向上蹿,双手用力扒住墙头,脚在粗糙的墙面上蹬了几下,借力一撑,整个人就轻盈地翻坐到了墙头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熟练得不像话。

她坐在墙头,双腿悬空晃悠着,朝我伸出手,脸上是得胜将军般的笑容:“快上来呀,陈屿同学!

别告诉我你只会解物理题,不会翻墙啊?”

昏黄的路灯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短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野性的、充满生命力的光彩。

那光彩像火焰,灼烧着我内心长久以来被规则框住的怯懦和犹豫。

一种从未有过的、想要打破些什么的冲动,猛地攫住了我。

深吸一口气,我学着她的样子,踩上轮胎,抓住她伸来的手。

她的手比想象中更有力,稳稳地拉住我。

我笨拙地蹬着墙面,在她“用力!”

的低喊声中,奋力向上,狼狈地爬了上去,跨坐在墙头。

粗糙的水泥面硌着大腿,夜风毫无遮挡地扑面而来,带着远处隐约的咸腥气息。

“看那边!”

林小满的声音
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兴奋,指向围墙的另一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视野骤然开阔。

围墙之外,是城市边缘一片未被开发的滩涂。

再往前,越过朦胧的月色下起伏的黑色礁石,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夜色深沉如墨,海天在极远处模糊地融成一片。

没有城市灯火的干扰,头顶的星空从未如此清晰、如此浩瀚。

无数星辰像被随意泼洒的碎钻,密密麻麻地缀满深蓝色的丝绒幕布,闪烁着清冷而神秘的光辉。

银河如一条朦胧的光带,横贯天际,壮丽得令人窒息。

海浪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哗——哗——声音低沉、浑厚、永恒,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由远及近,温柔地拍打着礁石,又缓缓退去,留下细碎的白沫。

夜风带着咸湿的水汽,毫无保留地吹拂在脸上,有些凉,却异常清爽,仿佛能涤净肺腑里积压的所有粉笔灰和油墨味。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城市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在身后,眼前只有这片无垠的、跳动着星光的海。

巨大的、原始的震撼感像海浪一样冲刷着心脏,那些堆积如山的试卷、无休止的排名压力、对未来的茫然……在这片浩瀚面前,渺小得如同脚下的沙砾,被轻易地卷走,沉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怎么样?

没骗你吧?”

林小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也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珍宝的满足感,“每次觉得快被压垮的时候,我就溜到这里来。

听听海的声音,看看星星,就觉得……嗯,好像那些烦心事,也没那么大了。”

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侧脸望着大海,眼神变得很温柔,像蒙上了一层星光的薄纱。

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

胸腔里某种沉重的、板结的东西,似乎真的被这风、这涛声、这星光,一点一点地吹散了,融化了。

原来,围墙之外,真的有这样一片能让人“宕机”的广阔天地。

我们就这样并肩坐在墙头,谁也没有再说话。

头顶是亿万星辰无声流转,脚下是亘古不变的海潮低吟。

时间仿佛失去了刻度,只剩下心跳和海浪声在寂静的夜里微妙地共鸣。

远离了试卷和排名的世界,只剩下一种庞大而温柔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
林小满忽然动了动。

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样东西。

借着朦胧的星光,我看清那是一枚小小的、奶白色的贝壳。

形状并不规则,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在夜色里泛着温润的微光。

“喏,拿着。”

她把它轻轻放在我摊开的掌心里。

贝壳带着她的体温,触感微凉而细腻。

“这是……?”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掌心里的小东西。

“幸运符!”

她转过头,眼睛在星光下亮晶晶的,盛满了笑意和一种说不清的认真,“海边捡的,送你了!

陈屿同学,要带着它,考上最好的大学哦!”

她顿了顿,笑容里忽然掺进一丝狡黠,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点女孩子特有的羞赧,却又异常清晰,“然后……等毕业了,我们……”后面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就结婚呀。”

夜风骤然停了一瞬。

掌心的贝壳仿佛变得滚烫,烙进皮肤里。

星海无声旋转,涛声依旧。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那双映着漫天星光的眼睛,和她那句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承诺,在胸腔里反复回荡,撞得心口发麻。

墙头的风似乎更凉了,吹得脸颊都有些发木。

我猛地转过头,视线撞进林小满的眼睛里。

星光和海水的反光在她眼底碎成一片璀璨的光点,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可能有些呆滞的轮廓。

那句轻飘飘的“我们就结婚呀”,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持续的海潮声。

“你……说什么?”

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林小满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绯红,像天边初升的朝霞。

她飞快地低下头,下巴几乎要埋进臂弯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墙砖边缘,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羞赧:“我…我瞎说的!

你就当…当没听见好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躲闪,语速快得像在掩饰什么,“快下去快下去!

门卫大叔真的要巡逻过来了!”

她说完,不等我反应,动作麻利地转过身,双手扒住墙头,身体利落地向下一荡,稳稳地落在了围墙内侧的轮胎堆上。

我僵硬地坐在墙头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温润的贝壳,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胸腔里的心脏像失控的鼓槌,疯狂地敲打着肋骨,震得耳膜都在发颤。

她刚才的话……是真的吗?

还是仅仅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激烈地冲撞,让眼前的星海都旋转起来。

“喂!

发什么呆啊!

快下来!”

林小满焦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点催促,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这才如梦初醒,笨拙地学着她的样子往下翻。

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她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胳膊,像带着细小的电流,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弹开。

“走…走了!”

她不敢看我,低着头,率先迈开步子,脚步有些凌乱地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却异常清晰的空气墙。

一路沉默。

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校园小径上回响,还有彼此间那无法忽视的、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夜色里清晰可闻。

掌心的贝壳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滑,我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仿佛要抓住那个星光下的承诺。

从那一晚起,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彻底改变了。

不再需要那些传递的小纸条。

一个眼神的交汇,一个心照不宣的点头,就足以让枯燥的晚自习角落泛起隐秘的甜意。

放学铃声成了某种心动的信号,我们默契地放慢脚步,成为最后离开教室的人。

然后,像两只夜行的精灵,熟门熟路地溜向操场东边那堵矮墙。

翻墙的动作早已不再生疏。

我甚至能在落地时稳稳地接住她跳下来的身影。

每一次,她落入我怀中的重量都那么真实,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和夜风的微凉,短暂的交汇总能点燃一小簇隐秘的火焰,烧得耳根发烫。

墙外的世界是我们的秘密王国。

滩涂上的沙砾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我们并肩坐在礁石上,脚下是永不停歇的潮汐。

更多的时候,是在听。

听海浪不知疲倦地诉说,听夜风掠过滩涂荒草的私语,听彼此在巨大宁静中逐渐同步的心跳。

有时也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星海的安眠。

“陈屿,你说,海的那边是什么?”

有一次,她抱着膝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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