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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吻过你的伤痕后续+完结

朝想暮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巴黎的夜是流动的伏特加,灌醉了塞纳河畔的灯火。宋夏琳踩着细高跟,像把锋利的剪刀裁开潮湿的雾气。风衣下摆扫过凌晨五点的石板路,溅起宿醉般的水花。她推开酒店厚重的雕花木门,如同推开通往遗忘的闸口。门内是纯粹的、吞噬感官的黑暗。陌生男人的气息裹挟着威士忌与雪松的凛冽,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他的吻不是温存,是烙印——滚烫的唇碾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带着某种近乎暴烈的占有欲。夏琳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这片混沌的深海。不去想他指腹薄茧的触感为何似曾相识,不去问拂过她腰际的手曾属于谁。天亮之前,所有温度必须清零。这是她三十二岁的生存法则:用一夜陌生的体温,熨平过往灼烧的褶皱。黑暗中,男人的指尖无意划过她后颈。那里,一道蜈蚣似的旧疤在隐秘处蛰伏。她猛地...

主角:夏琳宋夏琳   更新:2025-06-05 02: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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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琳宋夏琳的其他类型小说《灰烬吻过你的伤痕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朝想暮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巴黎的夜是流动的伏特加,灌醉了塞纳河畔的灯火。宋夏琳踩着细高跟,像把锋利的剪刀裁开潮湿的雾气。风衣下摆扫过凌晨五点的石板路,溅起宿醉般的水花。她推开酒店厚重的雕花木门,如同推开通往遗忘的闸口。门内是纯粹的、吞噬感官的黑暗。陌生男人的气息裹挟着威士忌与雪松的凛冽,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他的吻不是温存,是烙印——滚烫的唇碾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带着某种近乎暴烈的占有欲。夏琳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这片混沌的深海。不去想他指腹薄茧的触感为何似曾相识,不去问拂过她腰际的手曾属于谁。天亮之前,所有温度必须清零。这是她三十二岁的生存法则:用一夜陌生的体温,熨平过往灼烧的褶皱。黑暗中,男人的指尖无意划过她后颈。那里,一道蜈蚣似的旧疤在隐秘处蛰伏。她猛地...

《灰烬吻过你的伤痕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巴黎的夜是流动的伏特加,灌醉了塞纳河畔的灯火。

宋夏琳踩着细高跟,像把锋利的剪刀裁开潮湿的雾气。

风衣下摆扫过凌晨五点的石板路,溅起宿醉般的水花。

她推开酒店厚重的雕花木门,如同推开通往遗忘的闸口。

门内是纯粹的、吞噬感官的黑暗。

陌生男人的气息裹挟着威士忌与雪松的凛冽,将她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他的吻不是温存,是烙印——滚烫的唇碾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带着某种近乎暴烈的占有欲。

夏琳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这片混沌的深海。

不去想他指腹薄茧的触感为何似曾相识,不去问拂过她腰际的手曾属于谁。

天亮之前,所有温度必须清零。

这是她三十二岁的生存法则:用一夜陌生的体温,熨平过往灼烧的褶皱。

黑暗中,男人的指尖无意划过她后颈。

那里,一道蜈蚣似的旧疤在隐秘处蛰伏。

她猛地绷紧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别碰那里。”

她的声音在喘息中碎开。

男人动作一顿,低沉的轻笑震动着她的锁骨:“看来……是道有故事的伤?”

夏琳没有回答。

她只是更用力地攀上他的肩,用齿尖在他锁骨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仿佛要咬碎这不合时宜的探究。

当第一缕灰白的天光从厚重窗帘缝隙刺入时,男人已不见踪影。

只有凌乱的床单和空气中未散的荷尔蒙气息提醒着昨夜的真实。

夏琳赤脚走进浴室,冰冷的大理石激得她一颤。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而精致的脸,眼下淡淡的青黑是放纵的勋章。

她拧开水龙头,让刺骨的冷水冲刷身体,也冲刷掉那个男人留在她皮肤上的、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

指尖拂过后颈那道凹凸的旧疤时,她动作一滞。

十岁那年,母亲将滚烫的烟蒂按在这里,咒骂她是“拖油瓶的耻辱”。

水珠顺着疤痕蜿蜒而下,像一道永远流不干的泪。

1 灰烬里复燃的火焰十二小时后,THE ONE集团巴黎高定大秀后台。

空气里昂贵的香水、发胶和模特们叽喳的法语混杂成一种浮华的焦灼。

宋夏琳,THE ONE最年轻的设计总监,握着一杯冷透的黑咖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秀导尖锐的指令在耳边炸开,她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只看到镁光灯
下调试设备的挺拔背影。

那双手。

昨夜黑暗中,就是这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曾在她腰际点燃燎原之火。

此刻,它们正冷静地调整着昂贵的哈苏相机镜头,精准而优雅。

助理的声音像从水底浮起:“夏琳姐,这位是姜书宇先生,本次大秀特邀摄影师。”

男人转过身。

时间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喉咙。

四目相对的瞬间,夏琳手中的咖啡杯“哐当”坠地,深褐色的液体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片丑陋的污迹。

昨夜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此刻在刺目的灯光下变得无比清晰——深邃的眉骨,紧抿的薄唇,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

而那双眼睛,此刻正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无法解读却令她血液冻结的暗流:冰冷、审视,还有一丝……淬毒的恨意?

“幸会,宋组长。”

姜书宇的嗓音低沉,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却带着冰刃般的锋芒。

他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像一把精准插入她心脏的匕首。

夏琳想开口,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助理慌忙蹲下收拾残局,周围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就在她狼狈地移开视线时——他胸前!

一条细细的银链从他解开的衬衫领口滑出,末端,一枚振翅欲飞的飞鸟吊坠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嗡——世界瞬间失声。

所有的色彩、声音、气味都褪去,只剩下那枚飞鸟,在她视网膜上无限放大、灼烧!

那是韩正勋!

是她死去十年、刻入骨髓的初恋韩正勋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是他在那个暴雨夜冲出车前,紧紧攥在手心,对她说“等我回来就给你戴上”的信物!

它怎么会在这个叫姜书宇的男人身上?!

昨夜……那个在她身上留下滚烫印记的陌生男人……是他?!

灭顶的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金属衣架才勉强站稳。

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姜书宇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将她瞬间的崩溃尽收眼底。

他慢条斯理地将项链塞回衬衫内,动作带着一种残忍的优雅。

飞鸟的翅膀隔着布料,在他心口烙下隐秘的轮廓。

“宋组长似乎……不太
舒服?”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显影药水味,混合着一丝昨夜熟悉的雪松尾调。

这气息如同毒气,瞬间将她拉回那个黑暗放纵的漩涡。

“需要休息吗?”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不……不用。”

夏琳强迫自己挤出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唤回一丝理智。

“抱歉,失陪。”

她几乎是逃离了后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不堪,如同她此刻濒临崩溃的心跳。

……三天后,姜书宇的公寓。

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被时光遗忘的墓穴。

浓烈到刺鼻的显影药水气味是唯一的祭奠香火。

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混合着旧相纸和灰尘的气息。

夏琳像个闯入禁地的罪人,被钉在一面巨大的照片墙前,动弹不得。

墙中央,一幅放大的黑白照片如同审判的圣像,攫取了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

樱花如暴雪般纷扬落下。

年轻的韩正勋仰头大笑,眉眼间是未经世事磋磨的纯粹与飞扬,阳光穿过花隙,在他脸上跳跃着金色的光斑。

那笑容,曾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的救赎,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照片右下角,一行手写小字标注着日期——2013.4.5。

他出事前一周。

而照片里这张被时光永恒定格的、鲜活的脸,与眼前倚在暗影里、周身散发着冰冷戾气的姜书宇,有着令人心悸的七分相似!

血缘的烙印,在此刻成为最残酷的讽刺。

“觉得熟悉吗,宋组长?”

姜书宇的声音从房间最深的阴影里浮起,低沉,冰冷,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她的耳膜。

“还是……该叫你十年前那个名字?

李、秀、妍?”

“李秀妍”三个字,如同三道凌厉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抽打在夏琳的灵魂上。

她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那个被她亲手埋葬、连同过去所有不堪一起深埋地底的名字!

他怎么会知道?!

他像一头锁定猎物的黑豹,缓缓从阴影中踱出。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死死攫住她苍白如纸的脸。

“我哥韩正勋的葬礼,”他步步逼近,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首尔下着十年不遇的
暴雨,灵堂里冷得像冰窖。

他的朋友、同学,甚至连他资助过的孤儿院孩子都来了,穿着黑衣,哭红了眼睛。”

他停在夏琳面前一步之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只有你,李秀妍。

他豁出命去爱的女人,他葬礼上最重要的未亡人……连一炷香都没上。”

他猛地伸手,冰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迎上他眼中翻滚的黑色风暴!

“十年了!

李秀妍!”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刻骨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痛,“告诉我!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见过他吗?!

见过他浑身湿透,像块破布一样被冰冷的海水泡得发白肿胀的样子吗?!

你听见海浪声里,他最后挣扎着、窒息着……喊的是谁的名字吗?!”

“住口!

求你……住口!”

夏琳崩溃地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地狱般的描述。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尖锐的疼痛却压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恐惧和灭顶的愧疚。

正勋的死,是她用尽十年力气锁进记忆最深处保险柜的禁忌,钥匙早已被她扔进了塞纳河底!

那个首尔的暴雨夜,像一场永不散场的噩梦。

狭窄的车厢里,争吵如同困兽的嘶吼。

“秀妍!

那帮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你不能去!

钱我会想办法!”

正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布满红血丝。

“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卖肾吗?!”

夏琳歇斯底里地甩开他的手,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妈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

高利贷的人说今晚再不还钱就剁她的手!

我能怎么办?!”

“我去跟他们谈!

我去求他们宽限!”

“谈?

你拿什么谈?!

他们会杀了你的!”

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像毒藤缠绕心脏,让她失去了理智。

在正勋试图再次抓住她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车门,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滚开!

我的事不用你管!”

正勋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路边冰冷的泥泞里。

他抬起头,隔着倾盆的雨幕,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第一次写满了震惊、愤怒和……她永生难忘的、心碎的绝望。

“秀妍……”她狠狠踩下油门,后视镜里,那个倒在雨中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无边
的黑暗和雨幕吞噬。

三小时后,刺耳的警笛撕裂雨夜。

正贤的车在盘山公路失控,撞破护栏,翻滚着坠入下方漆黑冰冷的海域。

搜救队打捞上来的,只有被海水泡得变形的躯体和那份冰冷的尸检报告——“溺水窒息”。

所有人都说,是暴雨路滑,是争吵分心导致的意外。

只有她,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外,像疯了一样冲向那片狰狞的礁石滩。

在正勋坠落点附近一块尖锐礁石的缝隙里,她颤抖着,抠出了一枚小小的、被海水冲刷得冰冷的金属物件——一枚镶嵌着蓝宝石、边缘雕刻着独特徽记的袖扣!

那徽记,她曾在姜志焕的父亲,那位高高在上的姜氏集团会长袖口上见过!

像一根淬毒的钢针,瞬间扎穿了她的心脏,也扎碎了她所有的侥幸!

巨大的恐惧和无法言说的秘密如同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仓皇逃离韩国,抹去“李秀妍”的一切痕迹,在异国他乡的时尚丛林里浴血搏杀,成为光鲜亮丽的“宋夏琳”,试图用金钱和地位筑起新的堡垒,隔绝过去,隔绝债主。

然而,旧日的幽灵从未远离。

“你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吗?”

夏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痛苦让她佝偻了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形的重担压垮。

她颤抖着手,伸向自己贴身的口袋,掏出一个用褪色的旧丝帕层层包裹的小物件。

丝帕被汗水浸透,带着她身体的微温。

她一层层揭开,动作缓慢而艰难,如同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

一枚边缘磨损、蓝宝石黯淡无光的袖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冷而诡谲的光泽。

“我推他下车……是因为他要去追查逼死我父亲、又把我母亲逼上绝路的高利贷债主……他太冲动了,那些人真的会杀了他……”泪水大颗大颗滚落,砸在冰冷的袖扣上,“可是……他出事的地方……我在礁石缝里……找到了这个……”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里是十年累积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丝濒临崩溃的、绝望的求证,“它……它到底属于谁?

告诉我……书宇……”姜书宇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枚袖扣。

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如
同被抽走了灵魂。

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

那熟悉的样式,那独一无二的家族徽记微雕……他绝不会认错!

“哐当!”

他失魂般猛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木凳,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那枚袖扣,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那是他父亲!

是他那位一生清正、却被姜氏集团用卑劣手段构陷、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在书房用一把老式左轮饮弹自尽的父亲!

父亲倒在血泊中时,袖口上佩戴的,正是这样一枚同款袖扣!

是姜家的标志!

是沾满他们两家至亲鲜血的罪证!

恨意构筑起的、坚硬冰冷了十年的心墙,在这一刻,被这枚袖扣携带的、血淋淋的真相巨锤,狠狠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他猛地抬头,目光不再是淬毒的利箭,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骇,死死钉在眼前泪流满面、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消散的女人脸上。

她眼底那片十年未愈、深可见骨的溃伤,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那里面翻涌的,不是他以为的背叛和自私的逃避,而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被姜家这头巨兽碾碎至亲、吞噬人生的滔天血仇和无尽痛苦!

是比他更深、更沉重的恐惧和负罪感!

这颠覆性的认知,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狂暴闪电,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狠狠劈开了他心中盘踞多年的、名为“恨”的黑暗迷雾!

他踉跄着扶住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公寓里浓烈的显影药水味,此刻闻起来,竟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2 刀刃上起舞的靠近时装周庆功宴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露台上,香槟金色的气泡在杯沿跳跃、破碎,发出细微而空洞的声响,映衬着远处宴会厅里模糊的欢声笑语。

夜风带着塞纳河的水汽,吹拂着宋夏琳裸露的肩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她下意识地拢紧了身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带着雪松和显影药水混合气息的男士西装外套——那是姜书宇在沉默中为她披上的。

就在刚才,他指尖无意擦过她后颈那道凹凸不平、如同丑陋蜈蚣般的旧疤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道疤,是她七岁时被酗酒的母亲当作“不听话的惩
戒品”,从楼梯上狠狠推下,后脑和颈部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台阶棱角上留下的永恒印记。

是她拼命想要遗忘、用无数高领衫和精心设计的礼服领口去掩盖的耻辱烙印。

“疼吗?”

他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像一根细弦骤然被拨动。

夏琳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将西装外套的领子高高扯起,试图将那处伤疤连同那段不堪的记忆一起,严严实实地埋葬在昂贵的羊毛纤维之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端起手边几乎没动过的香槟,仰头将冰冷的液体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喉头翻涌的酸涩和几乎要冲破理智闸门的恐惧回忆。

冰凉的酒液滑入食道,带来的却是更深的寒意。

“早忘了。”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又冷又平,像结了冰的湖面,目光死死投向远处河面上跳跃的、模糊不清的灯火,坚决地拒绝与他对视。

“撒谎。”

书宇的声音骤然冷冽下来,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击碎了她脆弱的伪装。

他忽然伸手,不是粗暴,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挣脱的、不容置疑的强势,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像铁钳般牢固。

他逼她转过身,强迫她面对自己,面对他那双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的、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

“宋夏琳,” 他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牢牢锁住她仓惶躲闪的眼眸,声音低沉而危险,“看看你设计的那些礼服。

过去三年的每一季,从巴黎到米兰,从蕾丝缠绕的维多利亚高领,到缎带堆叠的巴洛克式立领,再到天鹅绒包裹的复古颈圈……” 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在她最隐秘的伤口上,“它们华丽、优雅、无懈可击,像一道道你精心构筑的、密不透风的堡垒。

但它们都在不遗余力地、疯狂地隐藏同一个地方——这道疤。”

<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和西装外套,精准地点在她后颈疤痕的位置。

即使隔着衣物,夏琳依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幻痛,
仿佛那冰冷的台阶棱角再次撞了上来,母亲狰狞的咒骂声在耳边炸响——“拖油瓶!

耻辱!”

“告诉我,” 书宇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探究,逼迫她直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个连自己身体上的伤痕都不敢直面的人,宋夏琳,你真的能‘忘’吗?

还是你早就习惯了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包裹自己,连痛……都要假装不存在?

连自己都要欺骗?”

他精准而冷酷的剖析,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她用十年时间、无数个日夜辛苦伪装的坚硬外壳。

那些被她强行压抑、刻意遗忘的恐怖记忆碎片——冰冷坚硬的台阶、刺鼻的酒气、母亲扭曲的脸、皮肉烧焦的剧痛、无边的恐惧与无助——伴随着剧烈的生理性疼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心防。

她筑起的堡垒在这一刻轰然塌方,烟尘弥漫,露出里面那个从未真正长大、一直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瑟瑟发抖、遍体鳞伤的小女孩——“李秀妍”。

酸涩和剧痛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砾,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汹涌地滑过她冰冷的脸颊,砸落在露台冰冷的地面上,晕开深色的、绝望的水痕。

她试图挣脱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浑身脱力,只能像个溺水者般,徒劳地在他钳制般的目光中无声崩溃。

那夜,书宇沉默地开车送她回到她那间位于高级公寓顶层的“巢穴”。

一路无言,只有车载电台流淌着忧伤的爵士乐,更添几分凝滞的压抑。

车停在楼下,引擎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狭小的空间,只余下两人沉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夏琳解开安全带,手指冰凉而颤抖。

她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寒意灌入。

就在她一只脚踏出车外,准备逃也似地奔向那扇象征着短暂安全的公寓大门时,一种莫名的、混杂着极致脆弱、病态的依赖和某种致命吸引力的引力,让她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她微微侧过头,没有看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飘散在冰冷的夜风里:“……要上来……喝杯咖啡吗?”

电梯狭小
的金属空间里,光滑如镜的四壁清晰地映照出两个身影。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又绷紧得像一根拉到极限、下一秒就要断裂的弓弦。

数字屏上猩红的数字无声地跳动:1…2…3… 电梯上升带来的微弱失重感,像极了他们此刻失控下坠的心。

书宇紧贴着另一侧的轿厢壁,身体绷得笔直,如同一尊压抑着风暴的雕塑。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出凌厉而冷硬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了里面翻涌的、她无法解读却让她心悸不已的暗流——是恨?

是探究?

还是……一丝同样被这危险引力拉扯的动摇?

夏琳则微微垂着头,长发散落,遮住了大半边脸。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昂贵裙装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与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

电梯上升的微弱嗡鸣和缆绳摩擦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单调而令人窒息。

楼层数字跳到“28”。

电梯发出即将抵达的轻柔提示音。

然而,当电梯“叮”一声清脆地抵达顶楼,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公寓那扇熟悉的橡木门出现在眼前时,所有在电梯里酝酿的、暧昧的、焦灼的、小心翼翼的靠近,都在房门被从里面拉开的瞬间,被眼前刺目的景象狠狠冻结成冰!

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夏琳的四肢百骸!

玄关处精心铺设的昂贵波斯地毯上,竟然散落着鲜红欲滴、如同新鲜血液般的玫瑰花瓣!

花瓣一路蜿蜒,指向客厅深处。

柔和的烛光取代了顶灯,在客厅里摇曳生姿,制造出虚假的浪漫氛围。

一个穿着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羊绒衫,面容英俊,带着得体微笑的男人,正优雅地从烛光营造的假象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一瓶未开封的、年份极佳的唐培里侬香槟。

是姜志焕。

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背景深厚,手腕强硬。

更是她那位精于算计、视她为家族翻盘唯一筹码的母亲,为她“精心挑选”的“完美未婚夫”——用她的婚姻和未来,换取姜家对THE ONE集团岌岌可危的资金链的巨额注资,以及解决她母亲那永远填不满的债务黑洞。

“夏琳?

你回来了?


我特意提前过来,想给你个惊喜……” 姜志焕脸上那温文尔雅、无懈可击的笑容,在看到夏琳身后一步之遥、面色冷峻、气场凛冽的姜书宇时,瞬间凝固、僵硬。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书宇身上迅速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评估,以及一丝被冒犯领地般的阴鸷。

“这位是……?”

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风度,但尾音微微上扬的疑问,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悬在了凝固的空气里。

夏琳的脸,在摇曳的烛光和身后电梯间惨白灯光的交错下,血色尽褪,苍白如纸。

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暴露在书宇冰冷的审视和姜志焕虚伪的关切之下。

电梯里那短暂滋生的、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靠近,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空气中,只剩下玫瑰的甜腻香气、烛火的噼啪声,以及无声流淌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3 暴风雪中的重逢“分手吧。”

三天前,那三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被她亲手钉入了书宇的心脏,也钉穿了她自己残存的温度。

此刻,婚礼前夜的狂风暴雨,如同上天对她这场交易婚姻最凄厉的嘲讽。

巨大的落地镜前,宋夏琳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身上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在暖黄的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珠光。

蕾丝、薄纱、水晶……每一寸都散发着金钱堆砌的奢华,却沉重得像一副为她量身定做的镣铐。

门被粗暴地推开,姜志焕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湿冷气息闯入。

他脸上惯常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冒犯权威的阴鸷和即将撕破伪装的残忍。

他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一叠厚厚的照片如同冰雹般狠狠甩在她脸上!

“啪!

啪!

啪!”

锋利的照片边缘瞬间在她裸露的脸颊和颈侧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照片如同雪花般散落一地,每一张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废弃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缝隙里,书宇警惕的身影;昏暗码头集装箱的阴影下,他快速按动快门的侧脸;甚至……伪装成清洁工,混入姜氏集团总部大楼电梯的瞬间!

清晰无比!

角度刁钻!

这是蓄谋已久的监视!

“你的小情人,” 姜志焕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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