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灵堂里冷得像冰窖。
他的朋友、同学,甚至连他资助过的孤儿院孩子都来了,穿着黑衣,哭红了眼睛。”
他停在夏琳面前一步之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只有你,李秀妍。
他豁出命去爱的女人,他葬礼上最重要的未亡人……连一炷香都没上。”
他猛地伸手,冰冷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迎上他眼中翻滚的黑色风暴!
“十年了!
李秀妍!”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刻骨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痛,“告诉我!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见过他吗?!
见过他浑身湿透,像块破布一样被冰冷的海水泡得发白肿胀的样子吗?!
你听见海浪声里,他最后挣扎着、窒息着……喊的是谁的名字吗?!”
“住口!
求你……住口!”
夏琳崩溃地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地狱般的描述。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尖锐的疼痛却压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恐惧和灭顶的愧疚。
正勋的死,是她用尽十年力气锁进记忆最深处保险柜的禁忌,钥匙早已被她扔进了塞纳河底!
那个首尔的暴雨夜,像一场永不散场的噩梦。
狭窄的车厢里,争吵如同困兽的嘶吼。
“秀妍!
那帮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你不能去!
钱我会想办法!”
正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布满红血丝。
“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卖肾吗?!”
夏琳歇斯底里地甩开他的手,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妈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
高利贷的人说今晚再不还钱就剁她的手!
我能怎么办?!”
“我去跟他们谈!
我去求他们宽限!”
“谈?
你拿什么谈?!
他们会杀了你的!”
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像毒藤缠绕心脏,让她失去了理智。
在正勋试图再次抓住她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车门,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滚开!
我的事不用你管!”
正勋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路边冰冷的泥泞里。
他抬起头,隔着倾盆的雨幕,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第一次写满了震惊、愤怒和……她永生难忘的、心碎的绝望。
“秀妍……”她狠狠踩下油门,后视镜里,那个倒在雨中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