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而更刺目的是她身下——暗红粘稠的血,正从她单薄的睡裤里迅速洇开,在冰冷灰白的地砖上蔓延,勾勒出大片大片不祥的、令人窒息的图案,像地狱之花在无声绽放……“血……孩子……”王秀兰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残存的力气,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李建军所有的酒意和睡意在这一刻被彻底吓飞!
他猛地掀开那床单薄的被子——床单上,同样是大片大片的猩红!
刺目的红像烙铁烫进他的瞳孔!
脑子“嗡”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
手脚冰凉麻木,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死死扼住,连惊叫都发不出来。
张桂芬也紧跟着冲了进来,看到地上那摊迅速扩大的血泊和儿子煞白如纸、惊恐扭曲的脸,先是一愣。
那张刻薄的脸上,竟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甚至……一丝隐秘的、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她没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儿媳一眼,一把抓住儿子僵硬的胳膊,声音尖利刺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催促般的急迫:“还傻愣着干什么!
叫120啊!
快打!
快啊!
真是家门不幸!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的丧门星!
作孽!
作孽啊!”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楼道里显得格外响亮、刺耳,却唯独没有一丝对地上那个人的担忧。
凌晨的医院走廊,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惨白冰冷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着同样冰冷的金属座椅,反射出幽冷的光。
王秀兰在无边无际的剧痛和麻醉药物带来的混沌深渊里沉沉浮浮。
意识像风中残烛,时而清醒,时而被汹涌的黑暗吞噬。
破碎的记忆残片在脑海中翻腾:无影灯刺眼炫目的白光,冰冷坚硬如铁的手术台硌着脊背,医生急促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指令声,各种仪器单调、冰冷、催命般的“滴——滴——”声……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一个世纪在痛苦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平静到近乎残忍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混沌迷雾,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很遗憾,胎儿没有保住。
孕妇重度营养不良导致胎盘功能极差,供血供氧严重不足,是这次流产的主因。
现在需要立刻进行清宫手术,术后必须好好休养,否则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