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
嗡——嗡——嗡——。
那震动异常固执,带着一种紧追不舍的意味。
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雨雾中刺得他瞳孔骤然一缩。
冰冷的蓝光屏幕上,悬浮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条信息横陈在上面,每一个字都尖锐得刺穿了他刚刚陷入茫然恍惚的神经,直捅进最深处:“紧急通知您好,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系统接入记录显示您的朋友许裴安,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于今日凌晨3时05分,在跨江大桥主桥面失足坠落。
目前警方已介入。
如有任何线索,请立即与本号码联系。
节哀顺变。”
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化开,冰冷的雨水密集地落在手机屏幕上,字迹瞬间被砸得扭曲模糊,碎裂成一片无法辨认的霓虹光影。
2 凝固与破碎的边界路灯碎在湿冷的路面上,一片狼藉的橙黄。
手机屏幕彻底花了。
雨滴执着地敲打着塑料外壳,将那条冰锥般的消息撕裂、扭曲,最终糊成一团刺眼的蓝白光晕,什么也看不清了。
江回绵死死攥着那台方寸大小的机器,指节压得咯吱作响,薄薄的塑料外壳在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掌心的冷汗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滑腻得几乎抓握不住。
嗡——又一次!
同样的号码,更剧烈的震动。
像索命的叩击,沿着手臂神经一路撞进他麻木的颅腔里。
他猛地吸进一口饱含雨腥味的冷气,喉咙被呛得生疼。
手指僵硬地滑动接听,仿佛每一个微小的关节都在锈死。
“喂?”
他的声音劈开了,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锈铁。
“您好,请问是江回绵先生吗?”
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奇异地平稳,一种职业化的、毫无波澜的确认口吻,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是。”
这个字像冰坨一样砸出来。
“这里是市局水上搜救指挥中心。
再次与您确认,您的朋友许裴安……”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翻动纸质文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确认于凌晨三时零五分左右在跨江大桥中段位置落水。
目前搜索打捞工作正在进行中。
请您立即前往大桥下游三公里处的东港派出所旁临时安置点配合身份确认。
请带好本人有效身份证件。”
“……落水?”
江回绵无意识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