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地发现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白布满血丝,嘴角还嚼着黏糊糊的东西——那是一块腐烂的肉,泛着不自然的暗红色。
“槐树根……槐树根在吃人……”他含糊地说着,喉咙里发出类似树根断裂的咔嚓声。
突然,他猛地伸出手,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塞进我手心。
我触电般甩开,那东西“啪”嗒落地,竟是一只腐烂的人耳!
腥臭瞬间弥漫开来,耳廓上还有细小的虫卵在蠕动。
父亲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无数指甲同时刮过黑板,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四肢扭曲着往外爬,指甲深深抠进地板,在身后拖出五条血痕,血迹中隐约可见暗绿色的根须状纹路。
我踉跄着逃出屋子,月光下看见他正用后脑勺贴着地面,倒着往村口槐树爬去。
他的脊背拱起,像一只被剖开的虾,根须从他的后背伤口钻出,随着爬行不断扎进石板路的缝隙。
张婶的手电筒不知何时灭了,黑暗里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第二天清晨,我壮着胆子回屋查看。
棺材里只剩一滩绿水,水面漂浮着几缕黑发和碎骨,父亲和那截槐树根都不见了。
村支书闻讯赶来,眉头紧皱:“你爸半月前就死了,尸体在村口槐树下发现的,半边身子被树根缠着,脸被啄得只剩白骨……”他的话让我脊背发凉——昨晚我明明看见父亲还活着,甚至塞给我一截人耳。
第三天夜里,我听见后院有窸窣声,像是有人在地下挖掘。
推开窗,月光正照在井台上,井口边缘爬满新鲜的槐树根,根须上沾着暗红色的黏液。
父亲正用后脑勺抵着井壁,将一截粗壮的槐树根往井里塞。
那些根须像章鱼的触手,缠着他的手臂往井里拖,他的脊梁骨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裂。
我冲出去想拽他,却一脚踩进井台边的槐树坑。
坑里积着半腐的雨水,水面浮着几缕黑发和腐烂的槐树叶。
我正要爬出,突然发现树根深处卡着一具女尸。
她穿着我母亲生前的蓝布衫,布料已经霉烂,皮肤呈半透明状,血管里爬满细小的白色虫卵。
最恐怖的是她的脸——整张脸皮被剥了下来,叠成四方形塞在嘴里,眼睛里蠕动着两条槐树根,正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