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的影子》我叫林深,三个月前接到老家邻居张婶的电话,说是我父亲病重,想见我最后一面。
当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时,天已经黑了。
潮湿的夜雾裹着槐树的枯枝,像无数只爪子悬在头顶。
这是我十年后第一次回村,记忆里那条石板路还是老样子,只是路灯早就坏了,月光被浓雾吞得只剩模糊的光晕。
石板路两旁的槐树依旧矗立着,树干上布满斑驳的裂纹,仿佛老人龟裂的皮肤。
风一吹过,枯叶簌簌作响,像有人在耳畔窃窃私语。
我总觉得那些树影在跟着我移动,树枝的影子投在地上,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时而像人手,时而像骷髅的骨架。
张婶在村口等我,她裹着厚厚的棉袄,脸色青白得吓人。
手电筒的光晃过她眼角皱纹,我注意到她鬓角竟沾着几片新鲜的槐树叶子,叶片边缘还带着湿润的露水。
“深伢子,你爸这两天总说胡话,半夜总往外跑……”她声音发颤,仿佛在压抑某种恐惧。
我接过手电筒,发现她的手在剧烈发抖,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老宅的门锁锈得厉害,我费了半天才拧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某种酸涩的霉味。
堂屋中央摆着父亲的新棺材,红漆还没干透,滴在地板上蜿蜒如血。
棺材盖子虚掩着,缝隙里渗出暗绿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我后背发凉,伸手去推棺盖,指甲不小心刮到棺木边缘,传来类似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声响。
突然,身后传来细碎的啜泣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黑板。
我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墙角,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地板上有一串湿润的脚印,从堂屋延伸到后院,脚印形状扭曲,像是用膝盖和手肘爬行留下的痕迹。
我咽了口唾沫,再次转向棺材,却发现棺盖缝隙里渗出的绿液正在缓慢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其中翻涌。
“别动……”父亲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沙哑中带着某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我循声望去,只见八仙桌底下露出一双枯瘦的脚,脚趾扭曲如鸡爪,指甲缝里嵌着黑泥。
他整个人蜷缩在桌底,脊梁骨凸出皮肤,像一根生锈的铁棍。
当他转动头颅时,我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