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伤口往外钻,根须上挂着黏液和碎肉。
我尖叫着往上爬,手指抠进泥土时摸到了硬物。
掏出来一看,是半块玉牌,上面刻着“林”字,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
背面的小篆我看不懂,但字迹歪扭如虫爬,隐约透出凶煞之气。
那晚之后,我开始做噩梦,梦见无数张脸皮在槐树下飘动,每张脸上都刻着不同的姓氏。
有的脸皮在哭,有的在笑,还有的脸皮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喷出暗绿色的液体。
第七天清晨,我在棺材里发现了张婶。
她四肢被槐树根缠成麻花,肚皮被剖开,肠子被编成辫子挂在棺盖上,肠壁上还黏着新鲜的槐树籽。
最诡异的是她的脸,整张脸皮被剥下来贴在棺材内壁,眼睛的位置嵌着两颗槐树籽,正缓慢地发芽,嫩芽穿透脸皮,渗出淡绿色的汁液。
我疯了一样逃出村子,却在村口被槐树的枝杈拦住。
那些树枝突然活了,像无数只手拽着我的衣服。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树皮上刮出深痕,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纤维。
月光下,整棵槐树竟是一张巨大的人脸,树皮是皮肤,枝杈是血管,树洞是张开的嘴。
父亲、母亲、张婶的脸皮都在树干上飘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咀嚼声,仿佛树正在吞咽什么活物。
“还债……还债……”树嘴里吐出黏稠的液体,液体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树根从地下钻出,缠住我的脚踝,根须上布满倒刺,刺入皮肤时带来灼烧般的剧痛。
我拼命用玉牌砸树干,树皮裂开一道血口,涌出无数白色虫卵。
虫卵落地即化,变成指甲盖大小的蜘蛛,这些蜘蛛通体透明,腹部却布满密密麻麻的人脸纹路,爬满我的全身,啃噬着我的皮肤。
就在我几乎窒息时,玉牌突然发光,绿光中浮现出一行血字:“林家三代剥人皮,槐神索命祭树灵。”
槐树发出女人惨叫般的嚎哭,枝杈瞬间枯萎。
我趁机逃进村小学的废弃教室,将玉牌按在黑板上的“林”字拓印里。
黑板突然渗出黑水,水流成河,在地面蜿蜒成复杂的符文。
教室墙壁开始渗血,血滴落在地,化作一个个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喊。
窗外传来根系断裂的声音,整棵槐树正在